他接着往下说:“既然今天的涨潮时间是六点二十分,那么昨天的涨潮时间就应该是五点三十二分。不过,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被你叫醒后看手表时,上面显示的时间是离五点还差几分钟,接着就听到了涨潮的声音。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呢?同一块手表昨天显示的时间与应该涨潮的时间差三十多分钟,今天的时间反倒一分不差?也不过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手表在昨天之前突然无故偷懒,分针少跑了三十几圈,而今天这块表就奋发图强,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像换了块表似的加倍努力,不多不少刚好把少跑的圈数赶了回来。这样,就可以轻易地解释为什么昨天显示的时间是错的,今天又是对的。我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手表。
“第二种可能就要简单得多,就是我的手表在昨天凌晨时分被人为地往逆时针方向回拨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为防我发觉,她又悄悄乘我洗澡或者睡觉从手腕上解下表时,悄悄给拨了回来。而唯一有机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你。”
郁秋子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我睡着之后,你砍掉尸体的头,杀掉一个人,扔掉两具尸体到海里。这可是不少活儿啊!干完这些回来后,你将我手表上的时间拨慢三十多分钟,然后特意叫醒我,目的就是让我醒来之后看一看手表上的时间,使我形成一个自己只睡着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错觉。这么短的时间,你显然不足以干完那么多事。这样一来,首先可以使我醒来之后不至于怀疑你;其次,事后调查的时候,我也可以为你做不在场的证明。
“光是这样,你觉得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还不够。于是,你用方如中的手机拍下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V’字照片,表面看起来是挑衅,真正用意不过是要我留意到照片的拍摄时间:五点零五分。依我的手表上改动的时间,这时我已经从瞌睡中醒了过来,你就在我身边。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更加干干净净地洗脱了嫌疑?”
陈一梵冷哼一声,又说:“欲盖弥彰,你做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