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依然舍不得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总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存着小小的希冀,希望有一天那能变成真的。
直到一年后的今天。
我得承认,我让他那样离开,并不是不爱他,不在乎他,而是因为我一向自视甚高,受不了自己像个世俗女子那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来让一段本来已经死亡的爱情加速腐烂。
我看着那个封好的箱子,重重地叹息。
结果他走了这么久,只是让我发现,原来不舍和思念是这么顽强的情绪。如一条又黏又韧的丝,一直要连绵到世界的尽头一般,挣不开,剪不断。
小楼在七点一刻的时候打了我的电话。说到了楼下,行李有些重,叫我下去接一下。
于是我带了钥匙,换鞋出门。
小楼姓秦,也是我的同学,是当年几个最要好的同性朋友之一。她不是本市人,在这里念的大学,毕业就留在这里。
毕业好几年了,我们平日都有联系,周末也会一起约出来出个饭逛个街,在一起的时候倒没觉得和在学校有什么不一样。
我下去的时候,小楼刚好付了出租车钱,正转过身来。头发还和我上次见到她时一样,是很薄的披肩碎发,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灰色的马甲。她总是不怕冷,不像我,这样仲秋的天气便已手脚冰凉。
小楼转身看到我,扬起手来,“嘿,七七。”
我笑了笑,挥着手走过去。她的行李其实并不多,一个箱子,两个包。都不大。
“就这些?”我问。
“嗯。”她自己先拎起那个箱子,再要伸手去拿包时,已被我先抢过来,于是她笑了声,“其实我倒想什么都不带直接过来。只是房东太太嫌我的东西占了她的地方。”
她这个要走便走,绝不拖泥带水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像沈渡。所以我有时候在想,当年我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和她做好朋友的。
自嘲地甩甩头,我拎着两个包,往楼梯口走过去。“走吧。”
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虽然东西也不多,可是有够重,搬到四楼门口,我们俩都累得气喘吁吁。我忍不住抱怨,“天,小楼你包里装的都是金条吗?”
“可不是?”她笑,“不但有黄金,还有美人呢。”
待进了门,她将箱包都打开来给我看,原来除了生活用品和很少的一些衣服,剩下全是书。还真不像是女人的行李。
我摆了个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的表情,小楼笑,“那么这几天,就打扰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不嫌路远,一直住下去也行。”
“那太好了,我找个近点的公司就成。”
我静了个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把原来的工作辞了?”
“是啊是啊。”她作可怜状,“我失业了!”
我翻了个白眼,“切,少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你炒老板的。可是,为什么啊?这两年不都做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