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炎听着电话那头柔和又有些胆怯的女声,扬眉,老妈还真不消停,这又是谁家的妞?给我物色的女人,怎么不找个洒脱些的?蹭掉太柔弱的女人,费劲。
有风度的罗炎,开口说话,却是另一番表现,他配合着陈思琪细细的声音,放缓了语速:“我找罗老美女,我是她儿子。”
陈思琪轻声道:“罗阿姨去书房了,挂我送来的字画。”
罗炎恍然大悟,最近被母亲逼着相亲,居然随便个女人,都能让自己联想到相亲。对于杨家人为自家找到在文革时丢失字画的事,他也早有耳闻。
他拨弄着荷花簪,意外地发现了簪身刻着细细的文字,拿着放大镜仔细看后,啧啧称奇,居然在这里刻着——“携子之手,与子皆老”的经典誓言,电梯里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回荡耳畔。
他顿生怜悯之心,放缓语气道:“如果将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电话。”
陈思琪礼貌地随手记下号码,频频道谢。
她完成了婆婆交代的任务,不敢多做停留,毕竟这几天顾大全出差,去幼稚园兴趣班接顾帆的事,耽误不得,匆匆与罗母道别离开。
奔波一天的她,夜深人静时,撑着伞,来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边,凝望着摇曳风中的荷花,倾诉着疲惫与无奈……良久,良久后,她才举步离开这片透着淡淡香气的荷花,离开这片给她安慰的荷花……
思念令陈思琪娇美的脸上,减少了笑容;繁重的生活压力,让她常常感到喘不过气来。发泄,她需要,那是一种释放心灵包袱的最好方式。而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选择当年与丈夫常去的小山,一口气冲到半山腰,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喊:“啊!”
“你很吵嘢!”离陈思琪不远的一棵树下,帽檐遮得低低的罗炎,懒散地指责。
陈思琪微微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打搅了旁人,正踌躇着开口道歉之时,那戴帽子的男人再一次有了动静。
罗炎无精打采地伸手指指下山方向的路:“下山的路,在那边。”
陈思琪眨眨眼睛,不明白陌生人何出此言,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