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院子里满池的荷花，幽幽地叹气。

昏暗的灯光，隐射着层层叠叠的荷叶，斑驳的叶影，严严实实地遮住少许几朵出水不高、含苞待放的荷花，压抑的情绪，在空中弥散。良久，没有一丝涌动的风。池塘里的蛙，也因烦闷，叫得比平日更响亮……

顾大全哄女儿睡着后，见陪着岳母出门应酬的妻子，还未回来，而张婶又早早睡下，便下楼，走到望着一池荷花出神的陈思琪身边：“嫂子。”

陈思琪最近极少遇到妹夫，他近段时间常常早出晚归：“大全，等凌凌吧？”

顾大全伸手划过荷叶，从前他与嫂子不大熟识，至少不希望熟识，毕竟嫂子在这个家是最不和谐的一份子，但这些年，嫂子对帆帆的好，对偶尔来家的妹妹顾菊花的关心，他了然于心……

他讪讪而笑，搪塞道：“是。”

“哦。”

顾大全拿出一包烟，问了声：“可以吗？”

陈思琪点点头。

顾大全早听张婶在他跟前，唠叨过陈思琪心烦的缘由，看似随意，实则有意的话，引到了这上面：“你带的班快中考了吧？还顺利吗？”

陈思琪想起，在徐校长提出学生韦冰若参加中考，会影响学校整体升学率后，年级主任对此立即做出了响应，并且已经付之行动，劝韦冰退学或转考技校了。

“大全，如果三年成绩都很差的孩子，一个半月的时间，能追上进度吗？”陈思琪若有所思地问。

顾大全幽幽地吐了口烟：“事情不可能绝对……这就得看学生本人的资质、努力，和外界的帮助了。”

陈思琪咬紧牙关，韦家母子一致央求学校再给机会，以韦冰的聪慧，离中考的这一个半月，很可能会有突飞猛进，甚至惊人的结果。

顾大全见陈思琪沉默不语，笑望着她：“你们学校是否对此学生的去留，另有打算？”

陈思琪低下头：“劝其退学，逼得很紧。但，我想冒险，后果……”

顾大全掐灭手中的烟头，琢磨着问：“妈让我去找徐校长前，学校对该生的去留，是怎样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