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翔云笑眯眯凑到他耳边低语:“掌柜的,是不是挨媳妇教训了?”
牧云天翊瞪了他道:“还不是跟了你胡闹的结果?”
风翔云啧啧两声,“总比那些王公大臣逛青楼好。我要是和你去那些地方,明光更要揭了你的皮!”
“你——”牧云天翊拼命使眼色,“噤声!这是能随便胡说的吗?”
风翔云满不在乎,“行啦,我知道你是个雏。”
牧云天翊差点噎着,好在胡麻子声音够响够脆,听众的欢呼叫好远远盖过两人的话语。穆如明光盈盈浅笑,听书看戏,也不知听见没有。
少年皇子拽过风翔云,“走,更衣去。”不由分说把他从位子上拉开。风翔云笑嘻嘻朝穆如明光做了个告罪的手势,慢悠悠地随他荡了出去。两人避在角落,窃窃私语。
“不用苦着脸,在明光面前扮小孩就算了,都是男人,不要不好意思。”羽人故意流里流气地说道,“我已经连夜摸熟了这里的青楼,你真动心的话,我只能义气为先,对不起明光,勉强带你去一趟。”
牧云天翊伸手去拎他耳朵,可惜风翔云比他高,轻巧地就跳开了。
“小疯子!你这是要害死我!给父皇知道了,我可没好果子吃。”牧云天翊红着脸,像熟透的果子,停了一停,偷觑着不远处的穆如明光,“你不会真去逛了?”
“嗯,我也是听你府上侍卫介绍的。”
“什么?我家侍卫这么胆大?”牧云天翊嘟起嘴,“一个个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
风翔云哈哈笑道:“你是主子,谁敢对你乱嚼舌根?”他靠近牧云天翊,神秘兮兮地说,“想不想知道,你都有哪些亲戚爱逛青楼妓馆?”
牧云天翊心中一动,很快眼观鼻鼻观心,正色道:“行了,不用为我安排陷阱,我不会上当!”
“掌柜的,这可是冤枉老三了。您高风亮节,不想抓他们把柄就罢了,我人卑位轻,还是喜欢那些热闹地方。”风翔云故作可怜地说道。羽人自从来到天启,很快学会侍卫们插科打诨的用语,牧云天翊有时为了逗他,由他说错也不去纠正,这会听他分辩,不由喷饭。
“行啦行啦,你要去就去,别冠冕堂皇拿大帽子吓人。谁去青楼,父皇心里明白得很,不用我去刺探情报,也成不了什么把柄。”牧云天翊叹了一句,不知怎地,被他的话撩拨得心里痒痒,想到端坐着的穆如明光,微微脸上一红。
风翔云能窥人心意,也不说破,懒洋洋地道:“好,我既然走了出来,索性就去隔壁听小曲儿,起码是货真价实的美女,比这傀儡戏养眼。”他朝牧云天翊摆摆手,径自去了。
牧云天翊也不拦他,火急火燎走回穆如明光身边坐定,心猿意马。
台上演的是金戈铁马,他脑中绮思转着花前月下。青楼没有去过,多少见书上描述过,越是神秘越是引人遐想。料得那些庸脂俗粉,不会有明光这般倾城颜色,他痴想了半晌,凝视她明眸娇唇,情不自禁想伸手相抚。
穆如明光端着茶,被他灼灼目光所动,略一走神,险些跌翻茶碗。牧云天翊慌不迭替她扶稳了,两手抓着她的柔荑,哑了嗓子喊道:“姐姐……”穆如明光瞥见他眼中情意,如何不懂,见他顺势俯身贴过来,微微乱了心神。这时台下观者又是一声喝彩,牧云天翊倏地靠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红了脸退开半步,穆如明光的秀靥亦是红彤彤的,两人坐的是二楼雅座,居高临下望着说书的台子,旁边一格格的厢房里非富即贵,不怕有闲人看见。饶是如此,两人久未如幼年那般亲昵,此刻初尝滋味,竟与陌生夫妻头回亲热无异,既新鲜又生疏,既羞涩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