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他受伤,李哲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既然是受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样吧,明天下班我去看你。”
“算了,你不用来了。”章凡匆匆挂断电话,拒绝了李哲的好意。
第二天下了班,李哲还是提着水果去了章凡家。来开门的章凡耷拉着脸,脸上贴着两块创可贴,下巴长满青色的胡楂,左臂打着白色石膏,与平日里英俊潇洒的他相去甚远。
李哲指指章凡的胳膊,张大嘴巴:“几日没见,你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女人,惹恼了就是野兽!”提起前几日的事,章凡的怒火又蹿至胸口,燃烧得他整个人斗志昂扬。
“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哲问。
镜头回放到几日之前:章凡约她出来喝酒,她欣然前往。本来是一件美事,章凡岂能不会意?借着醉酒之后,接下来有些事也是顺理成章吧!谁知她却态度强硬,一直不停地告诫章凡她是为其他事而来。
女人,能够赴你的酒约,嘴里还这样振振有词,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章凡也没有在言语上作过多纠缠,但他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谁知她死活不愿意,生拉硬扯之下竟然用指甲划破他的脸。章凡也是被酒精烧红了眼睛,抓住她的头发准备还以颜色,没想到却被她反踢一脚,力度之大,让他不止摔倒在地,弄折了手臂,还差点毁掉了下半生的幸福。
听到最后,李哲终于明白章凡生气愤怒是为什么,幸好只是暂时性的障碍,否则绝不是一场官司那么简单,章凡有本事连她的家都给掀翻了。
李哲想笑,却又拼命忍住,“我说怎么那么严重,原来有关你的……”
“你还笑!”章凡气急败坏地制止。
“好吧,好吧!”李哲看到老友如此生气,忍住笑意说道,“我不笑你,总成了吧!”
“你说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去!”章凡一掌拍在桌子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给我拟一份律师信,打这场官司需要多少费用,我加倍给!”
看到章凡恨极的模样,李哲觉得这个世界太充满戏剧性了。以前只有章凡让别人椎心泣血,现在偶尔看见他情场受挫的模样,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情。
“别……别太激动。”他安慰章凡,“钱倒用不着加倍给,总之我尽全力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那可全靠你了。”章凡打开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李哲。李哲摆摆手表示不要,“都受伤了还抽那么多烟干吗?”
章凡利索地点燃香烟,他哀叹:“想我章某人半生风流,这会儿受伤却连一个倒茶的人都没有!”
“还不是你自己种的因。”李哲一针见血。
章凡意外地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地昂头看着烟圈一个个在他面前消散。这一刻,只有个多年好友在他身边,那些曾经在他生命里来来往往的女子,似乎一个个都成了灰暗的剪影,莫名的空虚如藤,缠绕着他。
“我拟好律师信就去找她,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名字。”李哲问。
“她叫常笑。”
很普通的两个字组合而成的名字,却令李哲的心跳加快了几拍。他追问:“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平常的常,笑容的笑,常笑。怎么,你认识她?”章凡疑惑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朋友也叫这名字?”
“不是朋友,才合作的一个客户而已。”李哲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但这平淡于他也只是假装,下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章凡,“她的左眼角有没有一颗泪痣?”
“没有。”章凡肯定地回答。
李哲呼出一口气,他难以分辨听到完全否定的答案后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六年之后,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原来世界上有很多“常笑”,但不是每一个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