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顺着壁画上人物跪拜的方向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没走到头,眼前依然是黑黢黢的通道,我心里那点勇往直前的勇气一下全没了,声音都变了:“我说葱头,不能够啊,咱们来的时候我好歹也往车外面瞟过几眼,这边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小山。咱们上来的这座是个月牙形的山,也没见雄伟壮丽到哪儿去,就这么条小山坡里面,哪有那么长的通道够咱们走这么长时间的?刚才一路上你只顾着往前看了,有没有注意两边石墙上有洞口什么的?”
葱头歇了一口气,使劲活动活动脖子,说:“咱们俩一直顺着光走的,光是直线传播,我连头都没敢歪一点。人会遭鬼打墙,光总不会吧?!”
这货一点也不靠谱,多少魔术玩的不就是光影效应,进了这种古怪地方哪有什么东西是一定可信的?我仔细摸了摸甬道两边的石壁,十分平整光滑,如果闭上眼睛去感觉,跟粉刷得非常好的墙壁有一拼。这可是纯粹的大石壁,开出条甬道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见过什么墓主人会吹毛求疵地要求甬道光滑如镜。抓住葱头脑袋左右一晃,照了照两边石壁,顿时心下明了:一路提心吊胆走着,完全忽视了光的亮度。葱头头顶的灯光线很亮,大约能照出十米,直线照明时没错,但光线还覆盖了甬道大约两人的宽度。巴掌大、探灯筒似的光源能覆盖这么大的宽度,怎么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甬道本身有古怪,我说:“葱头,你把头灯往墙壁上照照。”“墙上长出花了?”葱头一偏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球被突如其来的光晃得有点疼。这墙经过特殊处理,可能不是打磨光的,而是用一种对光线有影响的材料抹平的。“你不觉得这反光,太亮了点吗?而且,你再往前看看,前面地上那截东西是不是你拽我进来后扔在地上的废火把……”葱头忙转身往身后照了照,假设我们又走回了原地,那么身后五六
米应该是石壁。没有。什么也没有。身后空空如也,灯光所不及的地方是黑黑的甬道深处。葱头一脸惊诧,一巴掌拍上脑门就要张口,我猜他不是要爆粗口就
是想说“见鬼了”,为避免听到那几个字,我赶紧大喝了一声:“嘿。”葱头一哆嗦,白我一眼骂:“干吗,神经病啊?”
“再走一遍,瞪大眼,迈开腿,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这墙费了牛劲儿搞成这样肯定是要掩盖什么,仔细找找,路就在眼前!”
“以前没瞧出来你这么能忽悠。老幺,你这忽悠劲儿不去竞选总统可真是屈才了。”
“废什么话,省省力气快走!”
三十分钟急行军,发了一身汗,我拉住脑袋朝左偏着、边走边找出路的葱头说:“别找了,又走回来了。”
“扯!咱们不是一路直走吗?就算方向再偏,三十分钟怎么能走出一个圆来?”
我跟葱头分工明确,他在左手边墙上找出路,我在右手边墙上找出路。出发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把用废了的火把捡了起来。一路把火把头拖在右手边的墙上走,沿路留下一条黑线。
“可能不是个圆。”我指指前方左面的石墙,墙上大约膝盖高的地上明显有条黑线,我跟他解释说:“看见没,咱们走第二遍的时候我拖着火把留在墙上的。”
“你画在墙上的,怎么在我这边?左手,右手,左边,右边。”葱头配合地伸一下左手再伸一下右手,比画一下叨叨着,“不对, 我一直走左边,你一直走右边,你画的线应该在右边墙上。”
“如果咱们走的是条类似圆环的路线,黑线应该出现在我这边的墙上。那就是说,咱俩走着走着,向后转了一下……”
向后转,肯定不是我们自己转的。怎么转的,被谁转的?顺着这条线索往下一想,前胸后背嗖嗖冒冷气,这他娘的是真见鬼了!
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穿越了?时空转移?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