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大杯的卡布其诺,”他对埃里克说,“你在去见发现男孩的那位警察前会需要它。”
直到这时埃里克才明白,这个金发男人就是不到一小时前叫醒他的刑警署警官。他的瑞典语中的芬兰口音在电话里没有这么明显,或者可能是埃里克当时太累了,没有注意到。
“我为什么要去见找到男孩子的警官?”埃里克问道。
“为了理解我为什么要询问……”
约纳停了下来,因为这时丹尼埃拉的电话响了。警官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电话,注意到女医生伸出来接电话的手,又迅速看了一眼电话显示屏。
“这应该是打给我的。”约纳接起了电话,“是……不,我要他到这里来。好吧,但这我不管。”
警官一边听着电话里同事的抗议一边微笑着。
“不过我已经对一件事有了我自己的看法。”约纳回答说。
对方高声喊了些什么。
“我按我的方式去做。”约纳用平静的语气结束了谈话。
他将电话还给了丹尼埃拉,无声地表示了感谢。
“我必须询问病人。”他很严肃地解释说。
“很遗憾,”埃里克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和理查兹医生做出的判断是相同的。”“他什么时候能够跟我说话?”约纳问道。
“得等到他脱离危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约纳低声说。
“情况仍然很糟糕,”丹尼埃拉解释说,“胸腔受到伤害,小肠、肝脏还有……”
一个穿着污渍斑驳的警服的男人走进来,眼神很不安。约纳挥了挥手,走上前去,和他握手。新进来的警察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抹了下嘴唇,看着医生们。约纳对警察重复说,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但他们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有助于破案。“好吧,是这样的,”警察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从无线电里得知,一名清洁工在图姆巴体育场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一具男性死尸。当时我们的车已经在胡丁格路了,因此只需要拐进达尔路,向着湖的方向开过去就可以了。我和清洁工谈话的时候,我的同事杨尼走进了卫生间。一开始我们以为那只是毒品注射过量,但我很快就发现,情况不是这样的。杨尼从更衣室出来,脸色惨白,似乎不想让我去看现场。他妈的到处都是血。他重复了三遍这句话,然后就直挺挺地坐在台阶上……”
警察不说话了,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半张着嘴死死地盯着前方。
“你想继续说下去吗?”约纳问。
“是的……救护车去了那里,确认了死者身份,我得到任务去通知家属。我们比较缺人手,于是我就自己去了。因为我的上司,她说在这种状态下,她不想拖着杨尼到处走,这是可以理解的。”
埃里克看了看表。
“你有足够的时间把它听完。”约纳用平静的、略带芬兰口音的声音对埃里克说。“那个死去的人,”警察低垂着目光继续说,“他是图姆巴高中的老师,住在小山上新建的别墅区中。我按了好几次门铃,没有人开门。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绕到屋子后面,用手电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
警察沉默了,嘴唇在颤抖,他开始用指甲刮椅子上的扶手。
“继续吧,行吗?”约纳请求说。
“我必须要说吗,因为我……我……”
“你发现了男孩、妈妈和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男孩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是我觉得……我……”
他不说话了,脸煞白。
“谢谢你能来,埃兰德。”约纳说。
警察立刻点点头,站起身来,困惑地抓起那件脏了的外衣,离开了房间。“所有的人都被刀砍过。”约纳继续说,“完全疯了,他们受到了残忍的伤害,被踢过、打过和砍过,那个小女孩……她被分成了两半。下身和腿部在电视前的躺椅上……”
他停了下来,在继续说话之前,他观察着埃里克。
“似乎罪犯知道这个家庭的爸爸在体育场。”约纳解释说,“那晚有足球比赛,他是裁判。罪犯等到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把他杀害,然后肢解,攻击性地肢解,然后罪犯来到别墅,去杀害其他人。”
“顺序是这样的吗?”埃里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