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久到似乎我都快把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久到我从一天24个小时都会想你,变为一年想你不超过24个小时。你看,时间果然是最诚实的东西,任你如何狡辩,也照样抵不过它所赋予的所有感觉。
认识刘宇的那一年江珊上大一,在很多人眼里江珊生活得风风火火,几乎每天都在东奔西走。我还记得那年她一共参加了八个社团,成为了三个社团的管事儿,剩下四个社团的跑腿小厮。而刘宇,可以算是我们班最悠闲的那一个,几乎从来不跟班上的人说话,更加不会参加任何活动,我和江珊把他当作那个边缘人物。而江珊作为班上一姐自然想要用自己的热情去拉刘宇进入正常的世界,我如今还记得,她开口和刘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嘿,刘宇同学,咱班下午要去跳交际舞,我和你一组怎么样?”刘宇抬头看了看江珊,那个眼神,恐怕江珊至今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讽刺?是鄙夷?是惊讶?抑或是感动?刘宇就用那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江珊,说了一句:“哦,好。”然后就走远了。
就两个字,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应该笑,因为他答应了江珊的请求,但是她又想哭,因为刘宇冷淡的态度让江珊觉得无论是谁问他他都会作如此回答。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刘宇那天竟然真的来了,破天荒地第一次参加了班集体活动。我远远地看见,江珊就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光里和刘宇跳了人生第一支舞。那天江珊开心地跑回宿舍告诉我:“小北,你知道吗?我被他拉起手的那一刻心都漏跳了好几拍,之后我就晕晕乎乎地被他带着转啊转。舞跳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舞跳得很好,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那件事情之后,仿佛给江珊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好像江珊已经打破了他世界的一道防线完成了她美好大业的第一步。她经常找刘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拉着他一块儿凑热闹。而刘宇从不拒绝她,但都只是礼貌地答应了,可是从未看出他对任何一件事情真正感兴趣过,这让江珊似乎多了一丝挫败感。
还好,刘宇也并非冷酷无情,至少在我看来,江珊但凡在组织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找他倾诉时,他还会买杯奶茶安慰她。想必这是刘宇为数不多的主动关心江珊的细节了吧。我常常想,在刘宇心里到底什么事能让他开心地大笑起来?江珊说她把这个当作了自己每年生日的愿望,她过一次生日就会许愿,希望看见刘宇大声地笑给她江珊看。她也曾经愿自己能成为那个左右刘宇情绪的人,让他为她哭为她笑。每次听完我都鄙视地看她一眼骂道:“少做梦!”
大二,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但是我发现江珊好像有些厌倦了校园的各种活动,渐渐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职务通通辞掉,身边原本围绕的很多朋友她也都开始疏远,除了我没有被她抛弃之外。她好像把刘宇纳入了她生活的全部中心。我总是看见他们一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起下课吃饭,一起逃课思考人生,好像那么一个从大一开始风风火火的女汉子一瞬间变成了忧郁清高的文艺女青年。害得我每次回寝室都要拿他们俩各种打趣一番!班上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刘宇从来不屑和他们解释什么,而江珊也乐得他们这样认为。有时候假装起来,连我这个最好的闺密都快被她欺骗了。
大三,江珊开始兼职,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点。那天晚上她不敢一个人回寝室便给刘宇打电话让他接她。当时刘宇都已经睡下了,但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出现在江珊面前,一句话没说陪着江珊走了很长的夜路。那一刻江珊有种错觉,感觉似乎刘宇也是喜欢着她的,不然他怎么会对所有人冷淡而唯独对她好呢?那晚,可能是操场的路灯太朦胧,可能是七月的夏夜太浮躁,也可能是身边的他太温柔,她竟然鼓起了勇气吻了刘宇。江珊记得那天晚上她看都没有看刘宇的表情,吻完就一下子跑进了楼道。那个晚上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