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陆虎城回到了家里。
决不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这是他的铁律。饮食男女,既然圣人把这两件事并列在一起,多少有它们共通之处,那么,谁会在饮食之后还像傻瓜一样呆在餐馆?她不是他谈情说爱的对象,更不是他能够在思想上平等交流的对手,对于任何男人来说,也许妻子的床不是这世上睡着最舒服的床,但绝对是睡着最踏实、最安全的床。
进门的时候,他注意到妻子宁夏神情有些异样,欲言又止。他立刻明白,她肯定听到什么风声。陆虎城在心中叹气,省委常委会到现在只不过六七个小时,消息就能够传到他妻子耳中,虽然不排除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这样做,这个消息也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机密,但是相对从前那种严肃的组织纪律,似乎有些货币贬值的味道。
在沙发上坐下后,他开始全面放松自己的身体。胡迁和苏裙都不是容易糊弄的对象,刚才跟他们的见面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但是最后,他还是取得预期的满意结果。他再一次把自己的计划重新梳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然后对一直在一旁等他指示的妻子说:“你看看你柜子里那个首饰盒还在不。”
“要拿出来吗?”宁夏小声地问。
“不,只是看看,呵呵。没什么事。”陆虎城看着妻子紧张的表情,安慰地笑笑。
这个首饰盒是宁夏母亲传给她的,做工精巧,用老式的机簧锁,并不值钱,但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一直被宁夏像宝贝一样珍藏着,有一天陆虎城说他有些重要票据需要保存,征为己用,但还是一直放在宁夏的衣柜中。在他们这个家庭里,在陆虎城的大男子主义统治下,宁夏只在厨房拥有权力,其他任何事情都俯着听命,陆虎城要她如何做,她一般都不问原因,现在陆虎城提起首饰盒,她急忙转身回了卧室。
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没有动静,陆虎城冲着卧室叫了起来:“怎么了?丢了吗?”
他理解妻子的担忧,想跟她开玩笑,但是不幸,这个玩笑竟然是现实。
宁夏出现在卧室门口,似乎有些不能支撑自己,靠在墙上,她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只迟疑了一秒钟,陆虎城笑了,他站起来,走过去搂住他的妻子,把她扶回沙发上坐下,一边说:“真不见了?那算了吧。一些出差费用的报销票据,丢了就算了。我让四维再找些发票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