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奶奶的眼睛里掠过奇异的色彩,说:“当时赵家乡的人都这么以为,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在事发当天晚上,我到曲琳家帮她处理许桐的后事,并尝试安慰她,那时才发现曲琳的情绪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低沉,反而似乎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后来,在来客们都离去后,曲琳向我透露了一件藏在她心里三年的秘密。”
李观澜和苏采萱知道他们正在接近真相,都屏息静听。
郑奶奶说:“照理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许桐的所作所为过于恶劣,用禽兽不如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许罗丹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从七岁起就开始遭到许桐的猥亵和侮辱。”
苏采萱和李观澜全身一震,他们整天与形形色色的违法犯罪行为打交道,但是亲生父亲性侵犯女儿的事情毕竟也极少听到。
郑奶奶说:“当时许罗丹年纪小,不太懂事,许桐又都是趁她熟睡的时候侵犯她,许罗丹本人对这段悲惨经历的记忆不深。但是那时曲琳却生活在极度的痛苦中,每天以泪洗面,据她自己说,当时完全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几次想过和许桐同归于尽,可是又放心不下许罗丹。就在她几乎下定决心要杀死许桐的时候,许桐遭遇车祸身亡。这对曲琳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
苏采萱和李观澜默然不语,这时候才明白郑奶奶斥骂许桐“禽兽不如”的真正含义,也理解了郑奶奶为什么不愿提及这段往事。
李观澜说:“你所说的许桐死后还魂又是怎么回事?”
郑奶奶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布满皱纹的枯瘦脸上现出恐惧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说:“就在许桐死后的第二天夜里,他的鬼魂又回家来了。”
虽然有李观澜在侧,苏采萱还是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下意识地裹了裹衣襟。
郑奶奶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回忆那个恐怖的夜晚,她慢悠悠地说:“那天夜里十二点整,我起身到门外去上厕所,月光很黯淡,恍恍惚惚地能看见五六米外的较大物事。我刚走出门口,隔着院墙看见曲琳家的院子里有一个男人,再仔细一看,就是已经被烧死的许桐。我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就揉揉眼睛仔细看,不是许桐还有谁?他正忽忽悠悠地向着房门飘过去。我吓得厕所也不敢上了,不怕你们笑话,那泡尿其实都撒在裤子上了。我跑回屋子里,锁好门,然后就瘫在地上,一直到天亮,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好像灵魂出了窍一样。”
李观澜问:“会不会是许桐的兄弟来帮助曲琳料理事情,有些同胞兄弟,甚至堂兄弟,在月光黯淡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