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秋白白净净的额头上撞出个拳头大小的包,红红的,有如白白的面饼上粘着只红苍蝇,样子分外滑稽。
“还是师兄技高一筹,叶子佩服、佩服。”叶子秋早忘了之前“被抛弃”的事,对着一动不动的莫尧抱拳。此刻她的两只眼睛直冒崇拜的泡泡,只因她往前扑撞到头的时候,师兄身子只是微微一动,这可是实力!
莫尧自极度的震惊中稍稍恢复了一些神志,急忙抓起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两口喝了干净,半瓶水下去感觉喉咙不再干涩,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尼姑庵的“扫地僧”?莫尧狐疑地打量起叶子秋来,想起刚刚她“飞”奔过来钻进车的惊险举动,心又抖了抖。
跳河救人时,他以为她是不顾家人感受随意轻生的自私鬼;救完后她的一系列“热情”举止让他以为她是不学无术的花痴女;马路上她死缠着不放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骗钱的,只想用钱打发了事。而现在,他觉得之前的猜测都不准确,她根本就是土星来的!地球人哪有这么变态的?
“师兄你不能忘本!咱们都是地朝人,不要告诉叶子你来了天朝几年就忘了自己祖宗是谁了!”此刻叶子秋一双桃花眼瞪起人来毫无威慑力,完全是在对情人撒娇。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越说越乱。”莫尧不想再说,将今晚不知说过几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说一次,我根本不是你师兄!你高抬贵手别缠着我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叶子秋红了眼圈,扁着嘴什么也没说,解开系在身上的包袱,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来。
她小心地解开塑料袋,将画像拿了出来,小声道:“这个防水膜可是我花了二十两买来的宝物,有了它就不怕水了。师兄的画像我时刻带在身上,时不时地拿出来看两眼,师兄的脸早就印在我脑子里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画像是毛笔所画,没有着色,画中人是一个身穿长袍手拿折扇的英俊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笑得一派温文儒雅,模样极是俊朗。
此画像画功极好,人物神态勾勒得惟妙惟肖,一看就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莫尧看到画像愣了愣,画中的男人长得与他一模一样,只是穿着打扮与他大相径庭。
“你看,虽然叶子没有见过师兄本人,但是凭这幅画像叶子岂会认错人?看看,师父在画上特意将师兄的名字及生辰八字都写上了。”叶子秋指着画像右下角的两排黑字得意地看着莫尧,一副不容抵赖的表情。
莫尧嗤笑:“仅凭一幅画就证明我是你师兄?是你未婚夫?简直荒谬!你这种钓凯子的伎俩早过时了,小妹妹歇歇吧。”
“凯子是什么玩意我才不稀罕,我只钓鱼……还有钓你!”叶子秋见莫尧死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恼恨地将画像收起来放回塑料袋中系好,从脖子内拉出一条红绳,指着红绳上挂着的东西愤愤地道,“这个是你当年所留的信物,原定待我及笄后我们就拜堂成亲,结果我寻了你三年之久,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你,你却如此负心薄情还不认账!你说,你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嫌弃家中的黄脸婆人老珠黄,在外面养起小狐狸精了?”
莫尧闻言额头青筋直蹦,还没等开口训斥,看到叶子秋拿出来的东西后脸色立变,抓过来就着车灯细细观看起来。
这东西名叫冰玉骰子,是千年玄冰中的玉精做的骰子,入手温暖,但是握在手中越久就越冰寒,练功时握在手中可防止走火入魔,玉色如同活水一般,被风吹时有泉水叮咚之声。这是千年难得的宝物,叶子秋时时戴着它,片刻不敢离身,唯恐丢了或被人偷走。
“这个冰玉骰子是我们莫家的传家宝,丢了近二十年,一直苦寻不到。说!这个怎么在你手中?”莫尧攥紧冰玉骰子厉声喝道。
叶子秋见莫尧变了脸感到莫名其妙,抬手摸向他额头纳闷地道:“师兄,你难道真得了失忆症?不仅不认得叶子,连这个你亲手交予师父留给我当做结亲信物的东西都忘了?就因这个是你莫家的传家宝,为表诚心才交予我的。”
“我给的?那正好,把它还我吧。”莫尧这时也不想讲理,企图将红绳连同传家宝从叶子秋的脖子上摘下来。
“不要!”叶子秋紧紧护住宝物,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浑身奓毛,“这是以后传给我们儿子的!莫家族规,此物应由长子传给嫡妻,嫡妻再传给两人育下的儿子,以此循环。你要拿走做甚?想转送给谁?告诉你,有我这个黄脸婆在,外面的小狐狸精休想进门!来一只我打一只,来两只打一双!敢与我叶子秋抢男人,不把她们揍得半死我就不姓叶!”
莫尧脸色铁青,恨恨地瞪着叶子秋,叶子秋也毫不示弱,一双桃花眼猛往外射刀子。
火花四溅中,车内突然传来一阵很不和谐的“咕噜”声。
叶子秋瞬间红了脸,气势大减,垂下头小小声道:“师兄,你的黄脸婆再不进食就要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