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御书房越远,心越发平静,可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宛玉梨花带雨的面容,挥之不去。
夜里凉风煦煦,我拿着针线继续为安宁缝新衣裳。
安宁的衣裳自有专人为她缝制,可这些年下来,我习惯了在她诞辰将即时为她缝制一件衣裳作为生辰贺礼。手抚过那朵上了金线便算完成的兰花,无端又想起了昔年的小姐。
小姐爱兰,所以这些年来,我帮安宁准备的衣裳大都带着兰花,不为别的,只希望她能一直记住小姐。
如果小姐一直都在,该多好?
那样的话,兴许我就不用过得这般辛苦。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琳琅不知何时来到门外。
我边为那朵兰花上金线,边应声道:“进来吧!”
“娘娘,下午宛贵妃在御书房大哭一顿后,恳请皇上恩准她进佛堂清修。”琳琅来到我身侧,边注意我的脸色边压低声音。
“是吗?”我依旧专注的为兰花上金线,“皇上怎么说?”
“皇上准了。”琳琅又道。
琳琅的话让我恍惚间无意让绣花针刺破了手指,鲜红的血自那细小的伤口中流出,十指连心,虽是小伤,却莫名地疼。
“娘娘,您没事吧?”琳琅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琳琅,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娘娘。”
琳琅出去后,我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窗边。夏夜的凉风吹过,不远处的树叶拍打出细碎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我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关上了窗。
有些事,永远只能成为秘密。
之后紫宸宫一事我不再插手,最终,由殷翟皓下令处置了紫宸宫中上下的宫人和吴太医,宛玉小产一事轰轰烈烈的开场,却自此寂静落幕,再无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