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话，春风姐姐是那么和奴婢说的。”五月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猛得抬头，却见我一脸笑容，又慌忙低了头，小声地回话。

“当真是漂亮，琳琅，回头你且向春风学学，也给我绣条这样的帕子。”我与琳琅说完后，朝五月和善地笑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五月见我如是说，跪安之后快速消失在我面前，连她十分宝贝的那条绣帕也忘了拿回去。我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站在边上的琉璃见我如此，笑容也敛了，担忧地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琉璃，你和春风平时交情如何？”我将手中的绣帕递给她，“这绣帕你拿回去还给五月。”

“奴婢和她素有些交情。”琉璃心里虽有些不安，却还是恭敬地回我的话。

“她为人如何？”

琉璃道：“春风平时话不多，却也塌实肯干，算得上是一个好姑娘。”

我沉默下来，不再说些什么，琳琅与琉璃却都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都聪明地沉默下来。

三日后，未央宫里传出了宫女春风暴病身亡的消息，春风的尸体被送出去时，小宫女五月哭得花容变色。我看着她号啕大哭的模样，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家里的妹妹。那日我被卖入端王府，她也是哭得这般不舍。

夜里琳琅来回了话，道是敏贵人那边有些动静，我对此并无任何表示。

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事绝对不是一个敏贵人能搅和得起来的，若她当真有份，也不过是别人的替死鬼罢了。

“琳琅，你觉得本宫这么做对吗？”我问立于身后为我拆下发上那些珠翠的琳琅。

“娘娘会这么做，必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琳琅淡淡说道，“若春风不为她人所用，今日一劫便可免去，只可惜她从一开始就犯了错。”

春风或许并非有意将我的一举一动透露出去，但未央宫中容不下任何口风不严的宫人，我定了她的生死之时，便在心下区分出了对错。之所以这么问琳琅，不过是为了图个安心。

铜镜映出了我的脸，清秀的面容在宫灯映照下，忽明忽暗，有那么一瞬，我似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沐浴在一片血色下。

这后宫之中，哪个手里不是染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