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谦不舍地看看锦曦,心里对朱棣向来没好感,也跟着哼了一声:“表妹说的是,我这就叫人还回去,对了,那个李景隆怎么办?”
锦曦倒奇怪了:“什么怎么办?”
“哎呀,我的好妹妹,李景隆现在还在我府上呢。那日比箭后他每天都来王府,非要见到你不可,今天我还是借口更衣从王府侧门溜出来的,他要还在府中等我怎么办?我怎么说啊?”
锦曦暗骂朱守谦笨,想了想说:“铁柱,你还真是铁柱!不懂说谎啊?你就告诉他我记挂家中母亲,已经回凤阳去了呗。”
“对对对。”朱守谦这才想起可以用这招,咧开嘴笑了。
李景隆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见她?锦曦脑中浮现出李景隆的样子。一身花团锦簇,神情吊儿郎当,听说他是南京城出了名的风流之人,秦淮青楼名妓一直把他比做柳永。他为什么对自己这般感兴趣?
朱守谦走后不久,珍贝又带着两名侍从捧了一大堆礼物进来。
“这是什么?”
“得月楼的盐水鸭、汤包,都是你最爱吃的。还有,这是面人刘亲手捏的面人,你也喜欢的。还有,这是绣玉阁新做的襦裙,还有……”
锦曦赶紧打断她:“谁送的?这么重的礼?大哥还是表少爷?”
珍贝神秘一笑,附在锦曦耳边喜滋滋地说道:“都不是,是太子殿下!”
锦曦一激灵坐起了身,不顾浑身酸疼问道:“太子殿下?为什么?”
“太子殿下听我说你病了,忙嘱人置办这些礼物送来,盼你早日病好。”徐辉祖出现在绣楼门口含笑回答。
“看来大哥在太子殿下心中地位重要,锦曦恭喜大哥了。”忽略到心头隐隐的不安,锦曦勉强地笑了笑。
徐辉祖走进房来,微笑着说道:“好妹妹,太子的心意你不要辜负了。”
锦曦呆住,联想起那一晚在祠堂里大哥说的话,再傻也明白了。她侧过头懒懒地说道:“大哥费心了,不过这几日不太舒服,没胃口,那些点心么……不吃也会坏,珍贝,赏你了。”
徐辉祖眉头一皱,便有几分薄怒,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看到珍贝尴尬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便对珍贝微笑着说:“小姐赏你,你就收下吧。”
珍贝眼睛一亮,晕生双颊,轻声道:“多谢大少爷,多谢小姐!”
徐辉祖心中一动,嘱咐锦曦好生休息,起身离开了。
锦曦浑身虚脱,指着那一堆礼品对珍贝道:“全拿走吧,都赏你了。”
“小姐……”
“我困了。”锦曦扯过被子盖住头,气闷不已。
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娶了常遇春之女为正妃,且有侧妃吕氏颇为宠爱,难不成哥哥还想把自己嫁进宫去争宠?这就是他说的什么家族为重,又说自己快要及笄?锦曦越想越生气,干脆起了床开始运功。只要有武功,不行就回山上去找师傅,自由自在。
太子的礼品每天都会送来,锦曦瞧着心烦,全赏了珍贝和府中下人,惹得徐辉祖满脸不高兴。他是自锦曦回府后第一回看到锦曦使性子,想着她在病中,年纪尚小,倒也没说什么。
锦曦以为就此了了,这日正在府中照料兰花,看到珍贝飞一般跑来大呼道:“小姐,太子来府中了!”
什么?锦曦头疼起来,对大哥的独断专行恨得牙痒,真当自己是性格贞静只懂绣楼读书做女红的软弱女子吗?锦曦想上演一出全武行,突想到太子是见过谢非兰骑射的,而大哥却不知情,怎么办?她急得在园子里打转。
“小姐,你低头找什么啊?”珍贝抿嘴直乐,以为锦曦害羞紧张。
“找退敌良方——”锦曦焦急,抬头看着珍贝眼前一亮,一拍额头有了主意,叮嘱,“你就守在绣楼下,如果大哥问起就说我睡了,伤风严重,不能起身,记住啊!”
然后珍贝看到锦曦提起裙摆露出一双天足,以非常不雅的姿势一阵风似的上楼进了闺房。摇头嘀咕,表少爷能折腾小姐每次回府喊累,而太子殿下更厉害,小姐还没见着人就吓成兔子了。她记得锦曦的叮嘱,老老实实地在楼下候着。
没过多久,锦曦听到绣楼下花园中大哥与太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