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弗里兰与海伦·格利·布朗彻底相反,是个最不现实的总编辑。她是个典型的贵族丑小鸭,她的长相几乎说得上是丑,但是她有好几吨的Style(风格),把她的丑压没了,让她成为20世纪时尚的缔造者。弗里兰出身上层社会,她在法国巴黎长大,但是她是一个被父母遗忘的孩子,童年奢华但是不快乐。她在自己的自传里号称见过欧洲王室的厕所,与可可·香奈儿共进过午餐等等。当然,有不少人认为她的自传是她想出来的,有一次一个记者挑战她说,你说的这些是事实还是虚构?(Is it fact or fiction?)她的回答是“faction”。
弗里兰嫁人之后发现家里缺钱花,有点像没落贵族。她于1932年出任HARPER’S BAZAAR的专栏作家,她的专栏叫“Why Don’t You…”专为女人的生活提各种各样的建议,而其中有些建议完全介乎于异想天开和胡说八道,比如她建议女人在家造一个旋转楼梯,装饰楼梯地毯的是最喜欢的莫扎特的乐谱,而一般情况下,反正没有好几代的家产做后盾,弗里兰的建议是无法实现的。可是她的专栏非常受欢迎,这就证明女人除了爱看布朗式的“男人使用手册”,还非常渴望看到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奢华美梦。弗里兰的才华在于她永远知道如何为女人制造梦境。
60年代中,弗里兰离开BAZAAR,去当VOGUE杂志的总编辑。她在VOGUE的时期是她的登峰造极年代,她利用VOGUE的影响力,造就了一批时装摄影师、模特和服装设计师。
弗里兰死后比活着的时候更受人欢迎,大概欣赏风格这么强烈的人最好有一定的距离。她的自传出来以后变成了话剧,票房非常好。
弗里兰的Style很难形容,最好的理解方式就是看看她的几句格言:
高雅是内在的。这与穿着没有关系,高雅是拒绝。
(Elegance is innate.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being well dressed. Elegance is refusal.)
享受就是所有。
(Pleasure is everything.)
庸俗是生活中非常必要的作料。
(Vulgarity is a very important ingredient in life.)
吃白面包的人没有梦想。
(People who eat white bread have no dreams.)
我对大众的穿着打扮有什么看法?大众不属于我要考虑的人。
(What do I think about the way most people dress?Most people are not something one thinks about.)
我也不是非常喜欢弗里兰,因为我不是一个势利小人。 我不喜欢任何摆架子、装大瓣蒜的行为,也不认为一个人的外表能够代替她的内心,或者比她的性格更重要。我喜欢的关于时装的格言如下:
时装就是丑的一种形式,其无法忍耐的程度迫使我们每六个月就得变一变。
A fashion is merely a form of ugliness so unbearable that we are compelled to alter it every six months.
——王尔德
实际上,时装就是人为的传染病。
Fashions,after all,are only induced epidemics.
——萧伯纳
相比之下,黛安娜·弗里兰我还可以接受,她对风格的强化和认真是非常值得佩服的,她有自己的审美。我在美国的时候买过BAZAAR,也买过VOGUE,除了每次翻完刊物都有要减肥的紧迫感,还是能启发一些对美的感觉。而COSMOPOLITAN只不过是教唆女人如何把世界上最老的职业——卖淫从货币交易变为易货交易。
然而,这是全世界最权威的两个女性刊物主编,显然,我当主流女性刊物的主编纯属于一种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