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剂的药效很快,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左澈是第一次看到秦依弦睡着的样子,恬静安详得像是在尘世间迷路的天使,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只是秀气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像是有解不开的心事,眼角还有一滴泪水,可怜的模样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医生处理完,左澈急忙问他:“大夫,她是羊痫风吗?”
医生打量着他,表情凝重地问:“你是她家里人吗?”
左澈迟疑了一下,“我是她朋友。”
“她以前发生过这种状况吗?”
“没有,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她得了什么病?”
“初步诊断应该是精神类的疾病,我建议你带她去精神病医院或者找一下心理医生。”
左澈的眼中闪出了不相信和惊讶,活泼开朗的依弦会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吗?
医生继续说:“最好问一下她是否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或者曾经受过什么强烈刺激,这样才能配合医生做到有效的治疗,目前看她的情况并不算严重,治愈还是有希望的。”
然后医生又向他提供了B市目前治疗这种病好一些的医院和一些建议。左澈机械地点头,心情异常沉重,嗓子里堵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秦依弦清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出租车停在小区的路口,左澈把她背在身上,踩着地上的薄雪向家走去。
“左澈,让我下来吧,我没事。”她实在不忍心让瘦弱的他背着自己。
“没关系,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累着。”
“没事,我的病我自己清楚。”
左澈脚步略停了一下,他咬了一下唇,笑着说:“你什么病也没有,身体倍棒。”
她迟疑着说:“左澈,回家我想和你说件事。”
“好啊。”
秦依弦收紧胳膊,头埋在左澈的颈间,趴在了他的背上。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左澈的身上总是有一种烟草与某种香味混合的味道,很特别,像是掺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魔力。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病,她真的希望能永远赖在这个背上。
昏暗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洁白的雪地上映出两个叠在一起的长长的影子,他们没有再说话,一个默默地走,一个安静地趴着,只有心与心相叠的地方,能感应到彼此的跳动,他们一起朝着那个叫作“家”的地方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