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墓园,我的妈妈在那里,还有我的小女儿,她在战争时得了斑疹伤寒。我们把她葬墓园后,太阳马上从云层里露出脸,不停地照耀,好像在说:“你们应该把她挖出来。”我的先生费佳也在那里。我坐在墓园里叹气,你可以和死者交谈,就像和活人聊天一样,对我来说没有差别。我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当你觉得孤单或难过,在你非常伤心的时候。
依凡·普罗霍维奇·加夫里连科以前是老师,他住在墓园旁边,后来搬到克里米亚和他的儿子住在一起。他旁边是驾驶牵引机的彼得·伊万诺维奇·穆斯基,他是斯达汉诺夫工人。那时人人都想成为斯达汉诺夫工人。他的手很巧,可以把木头做成蕾丝。他的房子大得像一座村庄。他们拆掉他的房屋,把房子埋起来,我好生气。
醉醺醺的军官大声说:“不要想了,婆婆!那里辐射很强!”我走过去,看到彼得在哭,他说:“走吧,婆婆,没关系。”
下一家是米沙·米哈廖夫,他在农场煮水,死得很快,离开这里马上就死了。隔壁住的是动物学家斯乔帕·贝霍夫,他的房子被烧掉了!坏人在晚上烧掉了他的房子。斯乔帕也活不长,葬在莫吉廖夫。战争期间我们失去好多人!瓦西里·马卡罗维奇·科瓦廖夫、马克辛·尼高佛伦哥。他们以前都好开心,遇到节日会唱歌跳舞,吹口琴,现在这里就像监狱。有时我闭着眼睛走过村子,我对他们说,什么辐射?到处都是蝴蝶在飞,还有嗡嗡作响的蜜蜂,我的维斯卡捉老鼠。(哭了起来)
亲爱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了不了解我的悲哀?替我告诉大家,也许我不会在这里了,而是在地下,在树根下……
─季娜伊达·依夫德奇瓦那·科瓦连科,撤离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