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扯了一通闲话,扯着扯着,就扯到老人家临终前的遗言了。
诸葛锦华推心置腹地说道:“大哥,依我说,岳父大人说的话也有道理。从来就是玩枪杆子的玩不过玩笔杆子的,不如还是让俊超和鹏儿一样,就去考功名。”
“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裴元基显得很讶异,问道。
“我觉得,岳父大人说得对极了,我们造出了再多、再好的枪炮,不用来打洋人,却打大清王朝的子民,还不如不造它。”
裴元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反复思考过,枪炮该造还得造,该提高它们的性能还得提高它们的性能。要不然,洋人再发动一次攻击,我们根本就无法抵御。”
“大哥,你也想做父亲的逆子了?”裴元杰跑了过来,恰好听到了裴元基后面的话,禁不住笑嘻嘻地插嘴道:“要是这样的话,你比我还要叛逆,毕竟我让父亲看到了我浪子回头。你一叛逆,父亲就永远也看不见你有重新回到他怀抱的希望。”
“元杰,你怎么这样说大哥?他跟你可不一样。”诸葛锦华责备道。
“他当然跟我不一样。我是在父亲生前叛逆,大哥是在父亲死后叛逆,怎么能一样呢?”
“元杰。”诸葛锦华厉声叫道。
裴元基摆了摆手,说道:“元杰,你说得不错,我们都是父亲的逆子。我不想说我跟你不一样,但是,我为的是要替父亲的一生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他知道我这样做,也会欣慰的。”
“我当逆子,父亲把我赶出家门;你当逆子,却是为了父亲。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裴元杰不乐意了,马上吼叫起来。
“元杰!”诸葛锦华再一次拿出了姐夫的派头,阻拦小舅子。
“元杰,父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呀?君君臣臣,永远是第一位的。父亲永远也不会忘掉这一点。他之所以在一听到朝廷扼杀义和团的消息时,就气成那副样子,不是他对朝廷不忠,恰恰反映了他对朝廷的忠诚。我们不能仅仅只是听他说了些什么,还要了解他说这些话的原因。”
裴元基成功地让弟弟闭上了嘴巴,就唤过裴俊超,要他明天正式跟着姑父诸葛锦华去枪炮厂当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