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已经对上。
“请上楼。”刘镕铸将“绅士”带上阁楼。
“你们办的油印报纸,每期我们都收到了。组织上认为你们做得对。我叫彭咏梧,市委委员,今天,特地来找你接组织关系。”“绅士”脱下礼帽,放在写字台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请拿来!”刘镕铸突然严肃地对“绅士”说。
“拿什么?”
“拿组织关系。”
“要是拿不出呢?”“绅士”看看刘镕铸,淡淡地一笑。
“那就不接。”刘镕铸的表情立即沉了下来。
小阁楼上的气氛马上紧张起来。
片刻,“绅士”站立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镕铸同志,你是清楚的,‘二二八’以后,留下的同志都疏散隐蔽了。为了找你,我们费了很大劲。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刘镕铸稳了稳情绪,说:“咏梧同志,我相信你是市委委员,也相信你是党派来找我接组织关系的。可‘二二八’后,我同党中断了联系,早就希望接上。《挺进报》的几位朋友也委托我找党组织,我们多么盼望党来领导《挺进报》啊!但是,就凭你的一句话,还不能接关系。”
被叫作彭咏梧的这回情绪稳定了一下,问:“那么,要怎样才能接关系呢?”
“‘二二八’前夕,领导我的同志对我说:‘今后可能由别的同志来同你联系。目前国统区形势日益恶化,一定要提高警惕。’他叫我在我的名片上亲笔签了字,交给他,言定凭名片接关系。你没有带名片来,怎么接关系呢?”
“好,我们就谈到这里,下次再来。”彭咏梧戴上礼帽就出去了。
三天以后,彭咏梧又来了,仍然没有带名片。但他说出刘镕铸原来的组织领导人王焕新的社会身份。面前这位党派来接头的领导同志是无疑的了。刘镕铸心想。
“如果我不凭名片,是否可以同你们《挺进报》的几个同志接关系呢?”彭咏梧问。
“不可以。”刘镕铸摇摇头,坚决不同意。在白色恐怖条件下,这是起码的组织纪律。
“那好吧。这个先放一放。”彭换了一个话题,说:“根据中共重庆市委的精神,你们的《挺进报》需要进行组织改造,办还可以由你们几个办,但得归市委领导,发行也由市委统一安排,你们这边可以留一部分发给原来的读者。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