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尔古玛的母亲是一个出身名门贵族的厉害老太婆。她自以为是,非要把自己的独生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台吉①血统、贵族出身并有一定官衔的人。她一拿定主意,谁也无法改变,也只好由她去了。当她得知女儿跟昂沁扎布有什么关系之后,又是劝说,又是阻拦,想方设法不让女儿接近昂沁扎布。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她只好严加看管。最后就把女儿嫁给乌拉特西公旗公爷希儒多杰做小夫人了。
一位挤奶的老太婆黎明即起出去挤奶,看见东边来了一个骑马人,以为是守夜的牧马人,要么就是哪个差夫来官仓办差,也就没当回事,径自挤奶去了。
这一夜,斯尔古玛没敢睡,除了偶尔打一下盹儿,始终保持着清醒。拂晓时分,当她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断定是昂沁扎布来了。她要马上出去见他。她看了一眼张开嘴沉睡在身边的公爷,心里说:“你这讨厌的老牤牛,等我走了,你就在这儿哞哞叫吧!”她起身出去,顺着蒙古包后面往东一瞧,看见芨芨草丛那边露着两个马头。是他!肯定是他!他来接我来啦!她不由得怦然心跳。
按照当地的婚俗,在希儒多杰公爷与小夫人成婚的当天,女方的送亲队伍必须回去。斯尔古玛就委托娘家来的一个可靠的小兄弟,给昂沁扎布捎去了一张字条,上面写好了他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强调:“要牵着副骑来接我!我们一起逃跑,逃到遥远的没有人烟的地方去生活。亲爱的,一定要按约定的时间来接我!”那张字条现在起作用了。
这时,斯尔古玛忽然想起了昨天夜晚发生的“可怕事件”。
在婚宴上,为了让邻近各旗、苏木驾到的那些顶戴花翎的官员们高兴,希儒多杰公爷笑容满面,用好酒好肉热情款待了他们。当天色很晚,宾客离去,婚宴散席之后,他带着几分醉意来到了新迎娶的小夫人斯尔古玛的毡包。浑身散发着熏人的酸臭气味的希儒多杰公爷,踉踉跄跄地走到佛龛前,给拉姆佛点燃佛灯。点燃的佛灯微光荧荧,不一会儿便熄灭了。“莫非我求子的真心带来了噩兆?唵嘛呢叭咪吽!”他闭目祈祷之后,从佛龛下边的柜子里又取出一盏备好的佛灯,认认真真地点燃了。
“啊,祈求全知全能的佛祖保佑!让我们俩生一个继承札萨克公位的儿子吧!我的小夫人哟,你可有怀子的宝胎?”希儒多杰嘟哝着,像一头气喘吁吁的老牤牛,紧紧斜靠着斯尔古玛柔嫩的身体躺下了。
斯尔古玛惊慌得不知所措。我这白嫩的女儿身,娇柔的花骨朵,如果被……她害怕,她绝望。面对这头半醉的老牤牛不顾一切地挤靠,我该怎么脱身呢?她出了一身冷汗,就像一匹被老练的牧马人死死揪住耳朵的不下驹的三岁骒马,两腿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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