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挺着大肚子仰头猛灌了口啤酒,用手在嘴上胡乱擦了擦,脸上又多出来一道黑色的油印,打了个酒嗝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准备这么多武器吧?”泰格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忽然多出一丝恐惧,“海上探险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无穷无尽的大海永远都会给你制造一些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大海深处都藏着什么。如果可以,我真想开着军舰出海!”
我不知道泰格所指的意外是什么,人类在大海上虽说航行了多年,可到现在也没能彻底了解它,我不怀疑这些经验丰富的探险者说的话,但现在也无法理解,只能笑着对泰格道:“既然你们有所准备,肯定有你们的理由,不过我还是希望没有机会用到这些武器。”
夜幕降临,11名船员聚集在甲板上,桅杆上的大灯把船头照得如同白昼,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酒水。见坦克和山姆把刚刚烤好的大块牛排端上来坐下后,古斯特举起伏特加酒瓶,站起身环视周围的队友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这次探险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一是要找到玛雅人宝藏的线索,二是希望能找到治愈我儿子的方法,最后……”古斯特忽然停下,笑着看了我和熊谏羽一眼,“看看世界末日是否是真的。来,干杯,让我们祈祷这次探险像往常一样顺利,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古斯特的举动让我有种感觉,似乎他和他的队员只关心宝藏和治愈他儿子的方法,而末日只是对我和熊谏羽说的。
在这次聚餐上,我没有多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听他们讲一些以前的探险故事和找到的宝藏,再就是和他们喝酒。这些人的酒量不一般,而且以烈酒为主,我酒量不好,很快就不省人事,被人扶回了船舱,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小声低语,但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倒像是古斯特之前诵读过的玛雅文。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发现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而且我的身体也像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压住,一动不能动。那低语声在我耳边久久回荡,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英文:“异族,最好的祭品,来吧,投入神的怀抱吧,奉上你的鲜血,表达对神的忠诚。来吧……来吧……”
我忽然意识到危险来临,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谁?”
身体上那种强烈的束缚感忽然消失,我“腾”地一下睁眼坐了起来,紧接着脑门“砰”地一下磕到了什么东西,撞得我头晕眼花。强烈的疼痛感让我瞬间清醒,我揉着脑袋摸到了旁边的台灯,打开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中,床是上下铺,我的脑袋撞到了上铺的床板。船员的休息室可不像大学里的上下铺,由于空间有限,上下铺之间都挨得很近,我龇牙咧嘴地下床找了杯水喝,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靠,原来是做梦,刚才被鬼压床了。”之前我也有被鬼压床的经历,知道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没怎么在意,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在过道里,我很清楚地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声,说明船已经开动。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迷迷糊糊地来到上层甲板。刺眼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好半天才适应过来,发现甲板上除了大副山姆,其他人都已经聚在了一起,正吵吵闹闹地说着什么。
我环视了眼周边,无敌美景瞬间闯入眼帘,这里早已看不到陆地,海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浪,时间像停顿了一样,四周全是蓝绿色广阔的海水,海面上漂浮着大片的海藻,让我有种错觉,像是掉进了某张油画里。
我慢慢地挪到众人身旁,熊谏羽见我走过来,扶了扶眼镜问候道:“醒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睡了多久,船到哪了?”
“哈哈,看来你酒量真不行,我们还以为你酒精中毒,准备给你洗胃的。你这一睡就是一天半,我们已经到达马尾藻海域,离预定坐标点还有半天航程。”
不会吧,我睡了一天半?我有些不敢相信。
一抬头,我看到那三个波多黎各青年齐刷刷地给古斯特跪下了,鼻涕眼泪一大把,不停地求古斯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