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让·雷诺阿在贝弗利山庄的寓所去世。他的邻居奥逊·威尔斯在致悼词时提到,那些花大价钱收藏奥古斯特·雷诺阿画作的电影人,却从不看让·雷诺阿的影片。这种有意无意的忽略,让人们在父与子的对比中及时止住了笑声,继而品出一丝的苦涩。让·雷诺阿的遗体被运回法国,下葬于埃索瓦父亲的墓旁。
如果说在法国这片电影的天际中,维果是一颗明亮的星座,格莱米永是一个黑色的太阳,帕缪尔和吉特里是两颗比邻的各自闪耀着光辉的行星,梅里爱是一轮皎洁的月亮,那么雷诺阿就是一条银河系,他塑造的每一个人物就是其中的一颗行星、一束照亮我们黑暗的光芒。
与奥古斯特·雷诺阿一样,让·雷诺阿也是法国近代艺术史上不可绕过的名字。两个雷诺阿之间的关系,先是父与子,其次是绘画与电影,最后是印象派与法国电影。法国电影资料馆馆长塞尔日·杜比亚纳和奥赛博物馆馆长塞尔日·勒莫瓦尼,曾将父子两个人的作品联系起来审视,试图让观众看到架上绘画与影片片段之间的比较关系。让·雷诺阿在回忆录《我的生平和我的影片》中这样写道:“我一生都在确定父亲对我的影响。”
法国电影对自身文化的传承,首先体现在像让·雷诺阿这样的大师身上,这种血缘的、环境的、文化的影响,足以使法国电影如《乡村一日》一样,安处于弥漫着美国电影文化的世界电影市场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