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魏如风很忙,以至于他并没发现夏如画的忧郁。其实他自己也正被阿福他们欺负着,这是两个孩子共同的可悲之处,没有谁能裁决林珊、阿福的行为,唯一对此有衡量的只是被欺负那一方的心。
码头来了不少批货,一趟船接一趟船,魏如风常常半夜才回家。而且正赶上盛夏,动不动就下场大雨,有时候他回来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和魏如风相处惯了,独自在家时,夏如画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同学们的抵触让她越来越依赖魏如风,她慢慢体会了为什么魏如风执拗地坚持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永远不会伤害对方,是可以信任、可以相守的。没有魏如风的陪伴,好像夜晚都会变长好几倍。
那天又下起了雨,屋顶有点儿漏。夏如画拿了一个小盆接着,她听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干脆取了伞,打算去巷口迎迎魏如风。
夏如画想不到,就在她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命运会彻底改变……
她开门的时候,恰巧两个男人骑着车从狭窄的巷子里飞驰而过,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几个人摔作一团。
“操你妈,没长眼哪?”为首的那一个站起来指着夏如画骂道。夏如画的腿被撞伤了,身上也被大雨淋湿,沾了很多泥,狼狈不堪。她听声音就觉得来者不善,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低着头忙不迭地说“对不起”。
“我们这是新买的变速车!海上运过来的!坏了你赔得起吗?”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说。
他们一身酒气,黄毛不客气地推了夏如画一把,她又摔到了地上,伤腿被重重地撞到,疼得动弹不得。
“等等!”就在黄毛准备再补给她一脚的时候,另一个人喝住了他。
“你是……夏如画?!”他诧异地说。
夏如画惊讶地抬眼望他,辨认了好久,失声叫道:“阿福?!”
阿福忙搀起来她,说:“没认出是你啊,好多年没见了,你还在念书吧?”
夏如画点点头,疼得轻哼了一声,阿福说:“哟,伤到腿了吧?来来来,我扶你进屋!”
阿福揽着夏如画的腰进到了屋里,却迟迟不愿放开。夏如画觉得别扭,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大雨淋湿了夏如画的衬衫,勾勒出她渐渐发育的身条。阿福显然还没彻底醒酒,打了个嗝,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胸脯说:“如画,你比从前还漂亮!”
夏如画尴尬地侧着身子,默默不语,隐隐感到一种恐惧。
阿福坐到她身边说:“腿疼不疼?我帮你看看。”说着就把手伸向她的裙子。
夏如画急忙闪开说:“不用了!你们还有事吧?不用管我,快去忙吧!一会儿如风就回来了。”
阿福哈哈笑了一声,对黄毛说:“她是魏如风那小子的姐姐,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当初那小子还为她跟我打了一架呢。”
黄毛吹了声口哨说:“他还有这胆量?你们俩也算是旧相好了,今天还不叙叙旧?”
阿福肆无忌惮地靠过来,夏如画紧贴着墙惊恐地看着他,阿福把手放在夏如画大腿上说:“那是,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夏如画使劲推开他,大声喊道:“别碰我,滚出去!”
阿福却觍着酒精作用下醺然的脸,凑近一步说:“不要那么见外嘛!来,咱俩好好说说话,我是真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