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松老先生不动声色地打断了他的话,“李家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璟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旁的李明皓却弯了弯唇角,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
松老先生叹了口气,“接着说吧,你买到唐家酒坊,然后呢?”
顾璟霄偷偷瞟一眼李新荷,见她脸上带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声调也不自觉地硬了起来,“三少来找我,想从我手里把唐家酒坊买回去,我就提议再比试一场……”
“以唐家酒坊作注?”松老先生微垂着眼睑,神色间看不出喜怒。顾璟霄看着这张干菊花似的脸,没来由地感到心惊肉跳。
“不是,”李新荷见他不说话,便笑着答道,“我若是赢了,顾少便以原价割爱于我。”
松老先生弯了弯嘴角,想要笑的样子,可是笑容还没有展开便又沉了回去。沉默良久,松老先生低低地叹了口气,“我这老头子一辈子没有算计过什么人,没想到倒教出一个好心计好手段的徒弟。”
顾璟霄脸色一变,“师父……”
“无奸不商?”松老先生抬起头,目光淡淡地自他脸上扫过,“你八岁上就跟在我身边,我虽不敢说教出一个文曲星,却也不知道原来……只教会了你满肚子的诡诈算计……”
顾璟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变得煞白。
松老先生眉眼又垂了下来,双手扶在膝上,一瞬间的神色竟说不出的苍老。
李明皓和李新荷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沉默片刻,松老先生缓缓说道:“就以唐家酒坊为注,如何?”
顾璟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怎么,”松老先生声调淡淡的,微微睁开的眼眸之中却有利针一样的东西飞快地闪了过去,“又要反悔了?”
顾璟霄忙说:“弟子不敢。”
“不敢就好。”松老先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既然是赌注,输了的一方自然没话说。你好歹也是松竹斋的弟子,怎能让人指着鼻子说输不起?”
顾璟霄脸色都铁青了,可是自己的老师这话说得再重他也不敢反驳什么。站在一旁的李新荷微微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李明皓,见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敢出声,垂着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松老先生又说,“地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