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闻言没好气地抢白道:“什么是疑兵之计?我看这孙子就是一个变态,既然他利用走私船偷运《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的计划被咱们识破,他就应该做事利落一点儿愿赌服输,放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好让咱们直接找到结案了事,吃饱了撑的,有事儿没事儿诚心留下那么多箱子的古画卷轴让咱们一幅幅打开在里面找无用师卷。这不是一浑蛋吗?”
胡林楠闻言笑道:“嗨,说实话我也觉得盗宝集团这事做得挺浑蛋的,不过我想他们这样做也不是为了针对咱们,而是为了应付走私船上那些向来手脚都不太干净的水手小偷小摸行为。当然,就这个小儿科级别的损招,当然也不可能是我刚才所谓的疑兵之计。我刚才也先后打开集装箱中的一些卷轴看了,我发现这些字画虽然有真有假,但是却均是近几年内传出失窃或收藏者神秘死亡导致字画也被宣告下落不明的作品。也就是说,盗宝集团的领袖早就想到了就算我们能发现他们是通过将无用师卷混入文物走私出境的,但也会由于这批走私文物所能给我们提供的线索过于繁多复杂,反而让警方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
听完胡林楠对于盗宝集团首领性格的深度剖析,染香不免满脸惊讶地说:“天啊!要让你这么一说,这盗宝集团的领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真正人物啊!”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又不免紧接着一阵深深地困惑,她蹙着秀眉问胡林楠:“爷们儿,你毕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猜到他所有行动的后面真实想法和目的呢?”
“嗨,咱不是一特别有想象力而且能特别代入人物思考的优秀编剧吗?”胡林楠一脸不正经地答道。
“哦?你不是在拿片汤话来跟我打岔吧?”染香脸上的狐疑依旧。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你,你才觉得我说的话像实话?就说我其实是一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胡林楠一脸痞气笑着说。
“滚。”染香白了胡林楠一眼,然后道,“爷们儿,就算我求求你了成吗?你能别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在我面前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吗?这情景让我看上去,真显得特别的不要脸!”
“谑浪笑傲,中心是道啊!不知我者谓我心忧,但知我者谓我何求!”胡林楠谐谑的话语中似乎隐藏了一种似真似假的悲哀。
染香不屑地白了一眼胡林楠道:“行了,爷们儿,别说你胖你就喘,瞎在这儿引经据典的装蒜了,咱们中国五千年优秀灿烂的文化,不是让你没事儿人前人后地拿来自我文化包装的,我这儿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问你呢!”
“你还有问题啊?”胡林楠闻言奇道。
“必须的,就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是那种只为了问你一个问题,就放过你的人吗?”染香坏笑着。
胡林楠咽下了口自己的口水,绷着脸对着染香一抱拳:“得,姑娘,很多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吧。”
“爷们儿,你这人怎么这么贫、这么好玩啊?”染香捂着嘴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嗨,天生的、爹妈养的呗!姑娘要是你问的所有的问题,都是这种含蓄着、变着法、拐弯抹角地表扬我,我可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地爱上你了。”
“讨厌,人家真是怕了你啊!您给我老实点,我真的有正经问题问你。刚才在藏宝洞中,你对我们所有人说位于《观画图》‘画眼’位置那幅半开立轴上所画的红袍人物是孙思邈,到底有何证据?你又凭什么就此推论出周亮工研究员临死前想传达给你的信息是杀死他的凶手就是假医生?”染香边说边用嘴朝着此时被铐在货舱中一侧的盗宝者东条一呶。
“这几件事虽然彼此皆有联系,但是我也不能一下子都跟你说清啊?”胡林楠脸露为难之色。
“没事儿,”染香挥手一拍位于她身边的一大箱走私字画,道,“天知道咱俩在这一堆字画里找《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得找到猴年马月,姑娘我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有的是时间,爷们儿,不着急,你大可以条分缕析掰开揉碎了地一点点跟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