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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营划分——我是许旅长的人(2)

大发词威:你这么会说话有意思吗? 作者:刘琦 林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我同类,皆大欢喜。

身处自然条件恶劣的东北山林,本就不易谋生。政治环境更糟,需要艰难地夹在国共两党之间求生存,“座山雕”形成狡诈多疑的性格,在所难免。

在他看来,无论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都不能完全信任,真正能让他放心的,只有手中的枪和干着同一行当的兄弟。

许旅长虽然有着“国民党保安第三旅旅长”的官方职务,但匪号为“许大马棒”的他,并不是“座山雕”眼中的外人。因此,杨子荣聪明地抬出了许旅长的名号,有了“许旅长的人”这顶帽子作掩护,“座山雕”就算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至少也不会对他公然横眉冷对。

在杨子荣识趣地将“联络图”奉上后,“座山雕”根本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哈哈大笑的同时,彻底把杨子荣当成了自己人。

但若杨子荣不用许旅长的名号来开路,就算他一入威虎厅,就把“联络图”双手奉上,也未必能达到后来的效果。甚至很有可能会导致“座山雕”产生疑心,先把杨子荣关进大牢,等验证了“联络图”是真是假再说。

杨子荣头上戴的,正是“以帽取人”的第二种帽子——派系帽。

派系帽,就是你通过后天选择戴在头上的帽子。与之紧密关联的,是你所处的阵营、所从事的职业以及你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正如你的先天帽可以有多顶一样,你的衣帽间里,也收藏着许许多多的派系帽——

你可能戴着沉重冰冷的铁头盔,参加罗马天主教准许的十字军,向梦想中的圣城耶路撒冷进发。

你也可能戴着蓝色贝雷帽,成为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一员,在战火频仍的国家与地区制止冲突、恢复和平。

你可能戴着魔术师的帽子,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演绎让人目瞪口呆的新鲜魔术。

你也可能戴上矿工帽,深入地下去挖掘自然的矿藏。

派系帽和先天帽一样,可以同时将多顶戴在头上,如同本杰明·富兰克林不仅是杰出的政治家、物理学家,还是出版商、印刷商、记者、作家、慈善家、外交家、发明家。

在某种程度上,派系帽基于先天帽,又是后者的拓展与延伸。你出生在黄河以北,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但长大后,你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跑到长江以南混饭吃,甚至把户口也迁移到当地。在此之后,若是再有人想用黄河以北的地图炮攻击你,任它炮火再密,你也可以像《黑客帝国》里的男主角一样,轻轻松松躲过去。

比起颜色、尺码、样式统统固定的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先天帽,派系帽则要灵活得多,你不仅可以随心所欲地更换,更可以自行研发、无中生有,而这正是杨子荣等人的本事所在——作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做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又红又专的杨子荣,偏偏给自己编织了一顶像模像样、任何人都不曾怀疑的“匪帮”的帽子。

想要摘掉派系帽不难,难的是压平帽子曾经留在你头上的痕迹。

吕布先是拜丁原为义父,后来又改投董卓门下,反过来还割了丁原的头,作为献给董卓的见面礼。因为这个事儿,他被张飞公然嘲笑为“三姓家奴”,一句话,四个字儿,气得武力无双的吕布直打哆嗦,忘了自己正在和公孙瓒交手这茬儿,调转马头就要和张飞拼命。

你可以说猛张飞粗中有细,说话的确气人,但归根到底,还是吕布自己朝秦暮楚,给人留下了扣帽子的机会,这是典型的授人以柄,no zuo n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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