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也举杯在手,听着奸党们的献媚邀宠之词,心花怒放。
此时,只听台上声乐一转,草儿青上场,草儿青唱词一出,又是满堂喝彩。严嵩等人一边听着戏文,一边把酒换盏,好不快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严嵩忽然发现秉笔司礼小太监冯保未来,不禁双眉一皱道:“为何冯公公未来?”
众人听问,个个面面相觑,赵文华赶紧起身回道:“回禀相爷,冯公公今日身体有恙,不能前来,他托我告知相爷。谁知这里一热闹,我竟将此事给忘记了,小的真是该死!”
听赵文华如此一说,众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众人笑道:“如不是他有病,纵使借他个胆儿也不敢违抗相爷之令。”
严嵩听了,脸上方有了些许笑意,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众人不知相爷又要为何事发难,个个心中慌然。只听严嵩道:“身在内宫,太医甚多,难道还治不好他那一点微疾?”
赵文华赶紧道:“相爷不知,冯保此次生病非同寻常,据说已经换了两个太医,药亦用了一些,只是病情不见好转。”
严嵩道:“有请那个柯玉井看过吗?”
此语一出,严嵩就觉心中一痛,将握在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直把众官吓得不轻,个个胆战心惊。
赵文华正要回话,严世蕃赶紧使个眼色止住,只听严世蕃对众官笑道:“今日各位大人都在,且去密室,有要事相商。”
众官不知所为何事,急忙起身,随在严嵩父子身后向密室走去。
这“聚英楼”之所以如此命名,就是每当有大事,严嵩父子都会率党羽们在楼中的一密室里商议。
待众官落座,严世蕃便将柯玉井如何帮助海瑞与严府作对,相爷欲除之而后快之事和众官说了。
一听严世蕃此言,众官恍然大悟,纷纷献计献策。有人道,直接派刺客将其杀了。有人道,不如将其引出城外活埋了……如此这般,七嘴八舌,乱说纷纭。
只听严世蕃道:“尔等皆为猪脑,枉费了相爷平时的教诲。那柯玉井今非昔比,圣上如今甚是重用于他,岂能如此鲁莽杀之?”
众官听了,顿时哑然。
那赵文华坐在一旁,一直未语,今见严世蕃骂了众官,不禁大喜,心道:“我赵文华立功的机会到了。”想到此,遂对严嵩父子道:“下官倒有一计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严世蕃白了赵文华一眼,恨恨道:“有屁就放,何必要装着酸酸的斯文,我就最见不得你这种模样!”
严嵩瞪了严世蕃一眼,对赵文华笑道:“文华一向做事谨慎,才谋过人,不妨说出,大家计议。”
赵文华道:“正值冯公公生病,不妨让他找柯玉井医病……”
赵文华话未说完,严世蕃急忙打住道:“你这也叫计谋?那柯玉井并非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就冯公公那点病,找柯玉井医,还在话下?”
严嵩又是狠狠瞪了严世蕃一眼道:“你让文华把话说完!”
严世蕃这才停下,只听赵文华道:“然后我们在药里做些文章。”
严嵩一听,抚掌笑道:“妙计,妙计!”
众官也拍手叫绝。
得到严嵩的夸奖,赵文华那一双小眼睛直欢喜得发绿。
只听严嵩笑道:“大家看戏去,外面的好戏应该开始了。”言罢,站起,率先向外走,众官随后而行。
果然,外面戏台上唱得正热闹。
按下严嵩等人看戏不提,且说柯玉井因治愈太后之病有功,被擢升为御医,万邦宁摆酒庆贺。回至家中,柯玉井还在酒意之中,昏昏然,被下人侍候着睡下。睡至正酣,忽被书童旺仔推醒,只听旺仔叫道:“大少爷,你快快起来,大少奶奶并孙少爷来了!”
柯玉井原在酒意之中,以为是旺仔有意戏弄于他,微睁双眼,怒道:“我方睡熟,你便来捣乱,难道想自寻挨骂不成?”
旺仔道:“大少爷,我没骗你,他们已到院中,是翁大人亲自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