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且说玉井回首看时,却是翁万达。
原来,翁万达去见柯玉井,弟子们回翁万达,言说师父因接到一封家书,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却并不知去处。翁万达听了,略一沉吟,却已知柯玉井去了何处。于是,来到城头,果见柯玉井正迎风泣泪。
翁万达道:“斯人已逝,我等应节哀,好好地活着,东莆在天之灵会含笑的。”
柯玉井道:“原来东涯兄已知此事?”
翁万达道:“东莆已在九月去矣,我收到家书时,心情亦如你今日。”
柯玉井道:“为何不告诉于我?”
翁万达道:“你与东莆感情甚密,若你知道,定会十分伤心。而那时,你刚灭了军中疫情,身体虚弱,我怎能忍心见你悲伤?”
柯玉井道:“东莆正值盛年,怎会过早仙逝?”
翁万达道:“东莆乃千古一见之孝子,因母亡,其悲痛之极所至。”
柯玉井双手扶住城墙,眼望远处,口中喃喃道:“东莆,好兄弟,一路走好。”
翁万达亦望着远处,沉默不语。翁万达心中尚有一事未言,薛中离与林大钦同年去世。翁万达在心中暗叹道:“玉井虽早晚会知此事,但此时告诉于他,却是不合时宜。”于是,只管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却说如今疫情已灭,蒙古军大败而逃,柯玉井只等朝廷嘉奖,然后班师京城。转瞬过了两载,却是迟迟不见朝廷信使。
话说这日,翁万达收到家书一封,急忙展开来看,不看便罢,只这一看,顿时捶胸顿足,甚是难过。
原来翁帅家翁过世。
哭罢,翁万达上奏世宗,准请回乡丁忧。
且说世宗终日不理朝政,朝中事无巨细,皆由严嵩打理。这日,世宗不知所为何由,居然要严嵩将近日一应公文奏折拿过来一一过目,翁万达回乡祭奠亡父的奏折亦在其中。
世宗看罢,当即准奏。又忽然想起一事,对一旁的严嵩道:“那个柯玉井,柯爱卿,现在是否尚在边关?”严嵩回道:“尚在。”世宗道:“柯爱卿医术实在是高超,一副良方,疫情灰飞烟灭。又一药膏,救大军于严寒之中,歼鞑虏于举手投足之间,实乃千古一绝。”严嵩谄媚道:“圣上英明,圣上所言极是。”世宗道:“严爱卿,你说柯爱卿为何会有如此本领?”严嵩贼眼一转,顿生恶念。心道:“柯玉井,你永远只是我如来佛掌中的孙猴子,纵使你有七十二变的本领,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今日,老夫再给你念念咒语,令你消遣一二。”想到此,故带神秘之状道:“圣上有所不知,臣听闻柯玉井有祖传秘方,无论有多难之病,皆能乏天有术。”世宗一听,喜道:“竟有此事?那好,速宣柯玉井回京,朕要见见柯氏祖传秘方!”
严嵩当即拟旨,宣柯玉井回京。柯玉井接到圣旨,不日回到京城。
严嵩见柯玉井回到京城,于是密传冯保,要他一探柯玉井是否有秘方在身。那冯保不敢延误,旋即唤来御药房一名小太监,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小太监应一声去了。
且说这名小太监自那日与冯保联手害了柯玉井一回,已和柯玉井相熟。于是,借柯玉井刚回朝为由,欲宴请柯玉井。柯玉井再三相辞,却是盛情难却,只得赴约。宴席之上,小太监极尽恭维之词。待酒热耳酣之际,小太监套话柯玉井,说柯玉井医术如此之高,必有家传秘方。柯玉井因多喝了两杯,已有些酒意,遂道:“若说起祖传秘方,倒是有一本,只是这秘方甚是寻常罢了。”那小太监听了,十分高兴,待酒宴一罢,立即回了冯保,冯保闻言,不敢怠慢,旋即将此事告之严嵩。
严嵩一听,心道:“柯玉井果真有秘方,如今若是将那秘方盗出,哼哼,柯玉井,到时,老夫便告你一个抗旨不遵之罪!”
再说柯玉井回到京城已有数日,并不见圣上召见,每日里除了去太医院走动走动,便是向弟子们传授医术。
一日,待夜深人静之时,忽见一黑衣人越墙而入,潜入柯玉井房中,时辰不大,又越墙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