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话说柯玉井忽然发觉不再咳嗽,知道自己适才遇到了高人,急忙招呼弟子们一道前往拜会阿婆。
且说阿婆正在厨中做晚餐,一见柯大人领着一帮人进来,急忙相迎。阿婆道:“不知柯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柯玉井连忙还礼,笑道:“柯某又来打搅,望老人家海涵。”阿婆亦笑道:“柯大人驾访,令寒舍蓬荜生辉,岂敢言打搅?”
阿婆将师徒几人引入上房,落座。柯玉井见阿婆房舍简陋,屋内摆设亦十分简单,遂问阿婆道:“老人家平素就靠些小买卖生活?”阿婆道:“可不是怎的,小本买卖只够糊口,若不是柯大人您为民除了害,像我这老孤婆子连糊口都难。”柯玉井道:“为何你不悬壶为生?”阿婆道:“大人见笑了,我并非杏林中人,悬壶济世又从何谈起?”柯玉井诧异道:“老人家既非杏林中人,为何……”阿婆笑道:“柯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定是为今晚的那碗茶吧?”柯玉井道:“不错。”阿婆笑道:“柯大人患有咳嗽之症,民女只是煮了碗汤茶,想让大人早些康复罢了。”又笑道:“我们彝家人,一些小疾,从不看郎中,只需做些汤食,便可治愈。”
原来如此,柯玉井忙向阿婆讨教治愈他咳嗽的方子,阿婆道:“红糖、薄荷、黑竹叶、糯米各一两,柴桂花五钱,以水煎服。”柯玉井听了,急忙谢过,又问道:“敢问彝家名医多吗?”阿婆笑道:“名医自然是有,但能医者甚少。”柯玉井问道:“不知可否烦阿婆引本官与他们一见?”阿婆笑道:“柯大人言重了,他们一直感念着大人的恩泽,能得大人传见,是他们的福分。”又道:“大人稍坐片刻,我已令小女去请了他们,这会儿怕已在路上。”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孩儿闯进门来。柯玉井等人见她身穿绣花大襟右衽上衣,头戴黑色包头,两只银色圆形大耳环,领口别有银排花,胸前挂着一只口弦,腰际佩挂三角形荷包,包面精饰各色纹样,衬以不同包布缝成,上端开口,下缀五色飘带,挂于左方腰间。再看此女正值二八豆蔻华年,真可谓芳菲妩媚,楚楚动人。
阿婆对小女嗔道:“还不快快见过柯大人?”
女孩听了,浅浅一笑,上前施礼道:“小女子宝琳娜见过柯大人。”礼毕,对阿婆道:“阿妈,吉木大叔一行到了,皆在门外候着。”
柯玉井闻言,起身便往门外相迎。只见门外站着三个男子,为首之人年约六旬开外,头缠青蓝色棉布头帕,头帕顶端结着挺拔的“英雄结”,身穿右开襟窄袖长衫。此人见到柯玉井忙上前施礼道:“小民吉木见过柯大人。”原来此老者便是宝琳娜所言的吉木。柯玉井闻言,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吉木又唤过另二人过来见过。此二人一人名唤火布,一人名唤吉斯,年龄皆在四旬上下。
相见毕,进上房叙礼送座。
柯玉井道:“彝族医术实在令本官倾慕,还望列位仙家能不吝赐教。”
吉木忙道:“柯大人乃太医出身,医术了得,实乃我等学习之楷模,今日何须如此谦逊。”
柯玉井闻言,笑道:“古人曰学无止境,本官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医术平平,只愿能多学些医道,也好药济苍生。”
吉木三人听了,肃然起敬,吉木道:“柯大人爱民之心人皆感动,我等今又承蒙大人抬爱,愿将彝医奉出,绝无半点保留。”
柯玉井闻言,连忙起身相谢。
恰此时,阿婆母女端上羊肉、甜酒。于是,众人一边畅饮,一边谈医论方。精彩处,柯玉井一一用笔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