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法国女人

杀鹌鹑的少女 作者:陶杰


法国总统女候选人罗雅尔,有一个很高贵的姓氏,叫做皇家(Royal)。

法国女人——应该说巴黎女人,别有一种韵味。以凯瑟琳·德纳芙为中心,加上朱丽叶·比诺什,艾曼纽·贝阿,巴黎的女子,穿一袭长裙,一双黑高跟鞋,抱着两三个礼品盒子,打开公寓的大门,走进铁笼子电梯,走过长廊,用钥匙打开门,轻轻把栗色的长发往后一甩,是一框与众不同的风景。

巴黎女子都有一笼精致,是铁塔纤长的阴影和塞纳河的流水交织而成的一种情怀。比起伦敦的女人,巴黎的法国女人知识分子味比较浓厚,因为法国女人的气质是一杯浓浓的咖啡焙炙出来的,而不是一壶格雷伯爵的下午茶。

一海之隔,英国女人比不上法国女人,也许就在这薄薄的一层情怀。就像老来的凯瑟琳·德纳芙在《印度支那》的结尾凭栏远眺的那张面孔,天凉好个秋,这种心境,是连海峡对岸的茱迪·丹治也没有的。

法国女人的性感,在于法语的发音,许多caux和oi的母音,加上鼻音浓重的n,像吴侬软语的苏州女人,不叫做嗲,而是Seductive,甜而芳醇地蛊诱人心,加上意在言外的香水味和红酒,如果还夹拌政治,像女候选人罗雅尔,在刚强之中别见柔媚,跟美国的希拉里和前女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不是同一路的人物。

法国选总统,二〇〇七年这一届好看,正因为这个叫罗雅尔的社会党候选人。不管是何政纲,单看一张脸孔,苗条的身段,穿衣服的品位行头,如果有票,必定是选她了。不错,民主有时需要一点点盲目,尤其是法国,七年换一次总统,有时候闭上眼睛,凭唯美的感性,就像选一个情人。

为什么不可以?不要啰唆了,什么二〇二一、二〇一七,时间表路线图,功能组别什么的,都是很低层次的辩论。人生苦短,光阴宝贵,尽量脱离低级恶俗的环境,向优雅提升。

这就是罗雅尔叫人凝神欣赏的理由:她的五官,她的声音,她一口清丽的法语。崇洋?不,只是崇优,只不过二十一世纪,世上优美的事物,多半都在洋的那一边,道理很简单,不要以喧哗和狂躁搞得那么复杂。不错,选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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