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尔,你趴下别动!”我警告她。战型机器人停在原地,这次的攻击目标似乎不是人类,它们的头转了360度,然后连环的子弹射向了每一幅画作。“不!”沛尔大喊。她心疼的不仅仅是她的画,还因为炸开的碎片伤到好几个人,尖叫声再次此起彼伏。维和机器人开始采取行动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收到提醒,方缆已经到位,随时可以离开,但方缆入口在维和机器人队列后面。我一点点挪动,终于抓住了沛尔的手,而沛尔的手紧紧地牵住了那个男生。战型机器人的头又开始旋转了,我看到一个、两个、三个红点聚集在沛尔身上。它们这次的目标是她!
“快跑!”这句话那小子居然比我还先喊出来,我们三个朝着方缆的入口一路狂奔。
一颗颗子弹朝我们追来,我不敢回头看,几乎想抱着沛尔往前跑。等到我们终于进入方缆,关门前,我亲眼看到一个维和机器人被炸成碎片,我大叫“小心”,把沛尔按到墙壁上。一块碎片带着热浪不偏不倚地射了进来,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还冒着烟。
方缆开始下沉。
那小子主动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方佐。”
接下来都是沛尔在说话,听她解释完,我还有点缓不过来。
第一,他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
第二,方佐是方缆交通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方缆集团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提供交通运输便利的公司,他们表面上是在制造价格昂贵的方缆运输网络,但实际上是在收集权贵的资料,希望能找到机器人联盟军从未露面的五个头目。虽然现在大部分人身上都装有反窃听和反监控设备,但因为方缆和别的交通工具不同,拥有独自的封闭空间和运输体系,所以他们通过监控,获得不少可靠的资料,并且在几年的积累之下也组成了一支反机器人联盟军。自从看到沛尔那幅圣托里尼的废墟的画之后,方佐就开始密切留意这个女孩,他想吸纳她加入反机器人联盟军。
方缆的门重新打开了。“这是我们的巴黎总部。”方佐说。谁都没有想到方缆的总部就在埃菲尔铁塔的下面。“我们今天晚上会有一个实验,”方佐说,“我们想利用铁塔的特殊结构改变这一区域的磁场,看看能否干扰那些战型机器人的运作。”沛尔很兴奋,我看得出来,她甚至想参加今晚方佐负责的隐形战机巡逻。
“战型机器人也有弱点,就是它们在攻击前,头部会360度旋转来监控战场,这为我们的攻击争取了三秒的时间,在战场上,这三秒足够宝贵了。”
方佐一边带我们参观总部,一边向我们讲述他们这些年对机器人所做的研究。我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就被带到了休息室。只剩下沛尔和我两个人了。她先打破沉默:“哥,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对这些事情没有责任,我也知道爸妈希望我……”
我直接打断她:“不,我只希望你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我看着她,“你说得没错,我只是沛尔的哥哥,而你,才要决定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你和方佐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反对你的,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她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突然想起22年前,我们在埃菲尔铁塔前照相。那天的阳光很温和,没有机器人,也没有方缆,没有一切复杂的科技和冷冰冰的系统。我们像两个小傻瓜一样站在太阳底下,妈妈站在我们前面吃冰激凌,而沛尔也像现在这样,轻轻地抱住了我。
如果我们还在2015年,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