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识趣地回了房间，难得第一次不八卦了。

“小月，难道你对我就没一丁点的感情吗？”唐九宫有些挫败，他们订婚两年，唐如月却还把他当成一般的兄长，一丝女儿家的柔情都没有，坦荡得可怕。

“感情是有的，我敬你为兄长，”唐如月认真地说，“不过我离开了唐家堡，以后不会与唐门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唐九宫顿了一下，冷笑：“你不会觉得，家主这么轻易就放你出来吧？小月，你还是这么天真，他们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罢了！”

让她彻底了解她所谓的正义在这个世上究竟算是什么，等她了解到那些污浊的、自私的、阴暗的，她就会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幼稚！

唐如月不说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黑白分明，有些人不是坏人，却也对所谓的正直不屑一顾，就像曾经想投机取巧的华叔，就像说“太正直的人混不好”的华彩。

“可笑，而且你觉得你所坚持的正义，能让你继续玩你的机关吗？”

他问的这句话，与唐飞星当初的那句质问别无二致，可比起上一次的沉默，这一次的唐如月底气十足地挺了挺胸，正视他，说：“我坚持，并不是想从它身上得到什么，就算离开了唐家不能碰千机匣，至少我还可以做机关小鸟。”

“你……真的去卖机关小鸟了？”唐九宫感到一阵眩晕，他听唐飞星说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提起她现在的事业，唐如月很高兴地跑进屋里将最近做的机关熊猫拿到他面前，献宝似的呈给唐九宫看。

“看！这是可以喂你吃零食的小熊猫，声控的哦！”她的粉腮因兴奋而晕着淡淡的绯红，轻声向机关熊猫下达指令，“肉松饼！”

憨态可掬的熊猫立刻打开密封的大竹筐，拿出一块香味诱人的肉松饼，伸长了机关爪子精准地递到唐九宫嘴边，唐九宫下意识张嘴一咬——味道居然还不错！亏她能想出这种懒人专用的东西，不愧是唐家堡的机关天才。

“怎么样，九哥？”唐如月期待地看着他。唐家人多少都懂一点机关，如果唐九宫能给她意见那就更好了，毕竟没有人交流也很寂寞。

唐九宫吃饼的动作一僵，又飞快地将饼塞回竹筐里，恢复冷漠的姿态：“怎么样？你卖这个，能有什么出息？”

听到唐九宫的回答，唐如月兴奋得要飞起的心像是被泼了桶冷水，湿漉漉地坠了下来。她在唐家时也爱玩这种小机关，唐九宫虽不认同她的理念，却偶尔也会给她建议，和她兴致勃勃地做实验，这也是她曾经不反对和他联姻的原因，可现在的他也对她失去了耐心吗？

“不高兴了？我说错了吗？”唐九宫看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然他坚持与她联姻不是为了她的大好前程，可眼见她这么“糟蹋”自己的未来，却也比她更急更心疼。

“我不想让钱成为我活着的目的。”唐如月抱紧机关熊猫，撇过脸去，“你走吧，九哥。”

唐九宫气急，正想说些什么，她却伸手一个劲地猛推他，一副从小到大闹脾气时惯有的模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唐九宫自然知道这些小动作，只能暂时先离开。

“小月，我不会放弃你的。”他瞪了唐如月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唐九宫路过楼梯转角时，转角处走来一人，唐九宫飞快地瞥了一眼那青年，隐约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但对方只是冷淡地回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唐九宫心想，也许是自己认错人了吧，夏岛的少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