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柳含烟几眼,会发现她的确很迷人,使得人的眼睛不愿意离开她的脸。具体地说,应该是那双眼睛,眼若美玉,就像是能看到通往天堂的路。
“说说看。”她喝了一口啤酒,轻巧地吐出三个字。
“在未来的六个月里,去接近一个男人,把他所说的话都告诉我。”林若兰抿了一下嘴唇,先让服务员给绿茶续些开水,随后看着柳含烟碧绿色的眼睛把她在心里默默练了好多遍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是你什么人?”还没等林若兰把话说完,柳含烟就打断了她。
“一个我爱的男人,但他似乎并不怎么爱我了。”
“为什么不放手?”她问得很干脆,就像是从不曾爱过任何人。
“我怕我会后悔。”林若兰知道,此时放手她必定会后悔。
“恐怕你会在听到他所说的话之后更后悔。”她的嘴角像是有过一丝浅笑,又像是没有。柳含烟有着蜜饯般的嘴唇,如果是男人想必是无法从她的嘴唇处移开视线,那么的性感而饱满,但是说出的话,却丝毫让人体会不出甜蜜,反而有点咄咄逼人。
“没做过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是否会后悔?”有时,就连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让柳含烟进入徐世炜的生活,这个决定就如同生孩子一样,她必须要做,而且越有人质疑,她越要坚持下去。因为,坚持是成功的女仆。虽然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坚持的意义是什么,但却就是这样义无反顾,并且不畏后果。
“那男人真不幸!”
“你愿意做吗?”林若兰不想跟她争论这件事情的可行性,甚至不想问她为什么说徐世炜不幸,就像是买凶杀人一样,杀手是没有必要知道杀人的目的与缘由的。
“不愿意。”她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有半点迟疑,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为什么?”
“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徒劳的事情上,没意义。”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这个数字如何?”林若兰边说边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数字,是一个很诱人的数目。
柳含烟看完她写的那个数字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钞扔在桌子上,算是付的酒钱,转身就欲离开。
林若兰看柳含烟要走,她情急之下说:“再加一倍!”
柳含烟竟然就没再向前走,站在原地但没转身,背对着她。
“我还可以一次性付清!”
柳含烟转过身,向她走来,林若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觉得柳含烟接受了这笔买卖,没想到柳含烟竟然不屑地说:“我最讨厌那些以为有点臭钱就能解决问题的蠢货!”
林若兰连忙说:“求你了,别走!”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话就随口而出了,根本就来不及思考,甚至都不顾当前的形象。是的,柳含烟就像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接受,只是希望,她能帮她。真正骄傲的女人,是可以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反弹得很高很高。
走出数步的柳含烟又一次站住了脚,像是被吸铁石吸上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林若兰接着说:“能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听完它后,你再决定帮不帮我。”
她明显是换了一种语气,如果是遇到用钱搞不定的人,就需要花点心思了。
这就像是在乞求,而林若兰却觉得这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方式,由古至今有志者都需要能屈能伸,林若兰心里在自我安慰着。
柳含烟又一次返回到了桌边。不得不说这很糟糕,林若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在众目睽睽下凌辱,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辱过她的人还有徐世炜。
凌辱,是一个很尖锐的词,只会让人心生寒意,却无法心生恨意。
林若兰见柳含烟坐回了对面,就为她又叫了一杯啤酒。
“你想抽烟吗?”林若兰轻声问道,她希望能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
“我只跟男人在一起抽烟,从不在女人面前抽。”
“为什么?”
“如果我随便编一个理由你也会相信是吗?其实答案是没有答案,一直就是这样的。”她说话就像是天生的不冷不热,甚至让人不由得怀疑她的身体是恒温的。
“我叫林若兰,我爱的那个男人叫徐世炜,他一直去看你的博客,他说他很欣赏你,你的一些文字写到了他的心里,你知道吗?他每次在说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在放着光!他还说行走在静谧流年中的空灵女子无论长什么样,都一样迷人。”
“你说要给我讲个故事。”柳含烟总有这个本事,能直接跨过一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话,即使是硬生生地划断,她也觉得那弧度很美。
“是的,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女主角就是我。”林若兰的眼睛里泛着悲伤,她时常会记得那些过往,片片如织,纷纷扬扬地不肯散去,就像是演完戏的小丑不忍离开舞台,又像是冰块在阳光下拒绝融化。
有时,人总是要学会面对自己,面对以前的自己,面对未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