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让她给弄得啼笑皆非。我给她办了一张卡,卡里有一万块。她当然不肯接受,但我实在是受够了她那么穷,却那么自尊,导致取消约会的举动,她终于接受了。人穷志短嘛。她考驾照,学美发,然后计算着花销,然后小心翼翼地请我去看电影,吃大排档。怎么节省怎么来。
在黑暗中,她幽幽地叹:“跟上你,是羊入虎口啦。”
我第一次卸下她的最后防线,来不及去品味她悲伤的感叹。当我的手轻抚着她的大腿内侧,感觉她在颤栗。
“你听着。我不肯和你做爱,是因为,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第一次。你休想。”
我奇怪地看着她,我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我又不是那么不开化。
“我当然知道。”
她抚摸着我的胸部,赌气似地说:“嗯,我也想和你,嗯,就是那个,做爱...但我想,一旦做过爱,我对婚姻就没有什么,嗯,渴望了...把结婚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爱联系起来,好象结婚,就不是那么繁琐了,不只是生儿育女啦,鸡毛蒜皮啦,这一类的了...保持新鲜感吧。”
我停下手,她仿佛在说着过去的一件事,这让我很不安。
我先下手为强,先堵她的口:“我听不明白,你急着结婚?”
她的自尊心很强,失落地说:“没这么想过。”
果然给我先下手为强,掌握了主动权。
她看着我,我看清了她的眼神,坚决而悲伤的。我呆了一下,想着怀中柔软而清香的玉体,想起小贞善良老实的父母,想起她刚失去工作时的那份茫然,很内疚地轻吻着她。我也卸下了心防。
“如果你真的急着嫁人,就嫁给---”话没说完,我俩就目瞪口呆了,门给擂得天响。
小韦跑到客厅里去应门,我听见楼上邻居杨大姐带着哭腔嚷着什么,一群人聚集在门口。
我穿上衣服,开门看个究竟。小贞拽住我的手,我俯身看了她一眼,她微笑了,她的眼睛湿湿的。今夜的她,真动人。
4
杨大姐在几位邻居的簇拥下,语无伦次,喋喋不休。
小韦一边快速穿鞋,一边对我说:“城东桥出事了。一辆七路车掉进江里了。杨大姐吓坏了,她怀疑女儿在车上。我去看看。”
我惊悚地看了一眼挂钟,快一点了,哪来的巴士?
“楼下摩托搭客的小刘仔说的,不到十二点出了事。”他说着冲上阳台,忽然说:“咦,也许正是你坐的那辆车吧。”
他糊涂了。七路车是环行线。从汽车总站分别往两个方向发车,一个走东环,另一个走屏江大道。玲玲的学校在东环,她乘车的路线应该正好和我相反。我们当然不可能坐同一辆车。如果是玲玲在车上,当然不会是坐我乘坐过的那辆车。(见P9、P17红字,车从东环发车,那应该和“我”坐的车是同方向的?“东环”“环东”?对。已把东环改成汽车总站了。)
我跑到阳台,果然见远处的城东桥的中段给探照灯打得如同白昼。水面上有机动船在作业。
我的脊背一阵发冷。如果是末班车。两边一起发车,如果不是玲玲那辆,还真可能就是我坐的那辆。不会这么巧合吧?
“等等。我也去。”我踉踉跄跄地穿好鞋子,打开门,发现小贞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她说她也要去。我们三个人走下楼。
杨大姐仍然扑在栏杆上哭,小韦扶住她的肩,轻声劝慰,她迷糊地止住哭,象小孩子似地抽嗒着,紧紧拽着小韦的胳膊。
他俩走在前面,我们一群人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