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摧的检查,由青儿口诉,春儿笔录润色,力图让检查长得象是春儿写出来的,再由系青交到老师办公室。
英语老师自然痛心疾首,对怀家兄弟的差距感慨一百八十遍。
系青温良恭俭兼备,做个好听众,听上十来分钟,正好韩老师从医院回来。这几天,他总是能有理由去老师办公室,等韩老师从医院探计然回来。乖巧地替老师倒茶,将春儿的“灰姑娘”事件大略报备,聊上一会儿,师徒之间融洽和乐之时,系青也依旧佯做无意,“老师,计然康复的差不多了吧?”
“嗯,还行。用药关系,胃口比较差。”这是计然受伤后第四天了,韩老师每天去探望计然一次,探完回校,每提起计家,悲悯之心立起,会念叨些计然家的状况,房子小,吃住都简单。计妈妈贫血,营养不良,计家小女儿还在长身体,计然又需要服用保健品,生活负担重……
系青适时听这些消息,也适时离去。这一切都让他心疼,也让他的行为更小心翼翼,他不能出错,伤害到她。暂且,他知道她没事就好,当务之急,是必须见她一面。去见计然,可能就会遇见计然的父母,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得从长计议,要找到一个好由头,不能惹大人和其他老师同学起疑,不然一个不小心,可能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未来?是的,未来。
假如计然只能活到三十岁,其实,那个未来,很短暂,也很脆弱。他们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也不能变成梁山伯和祝英台,更没时间没精力闹革命,他和计然,在目前的环境下,能争取到的空间,可能只有一点点,系青清楚,他得为那一点点负责。他不能只顾自己,让计然那短短的未来,变得不美丽,有阴蔼,这是他这四天来,躺在床上,夜夜睁眼到天明,得出的感悟。这样的感悟,令他的喉咙到胸口,火烧火燎的痛。
令系青迷惑的,是爸妈的态度,对于他们儿子被人救的事情,他们显得太平和太理所当然。他预计中用钱砸人的处理方式,也不知是不是真被实施过,按理说,总该罗嗦罗嗦才叫正常吧?完全没有。须得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