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醉的理由,即使千杯不醉的人也会有醉倒的一天,就像说不会恋爱的人总有一天爱得死去活来。那段时间不醉常常一杯接着一杯跟我们干,把酒当饮料似的喝,喝到摇摇晃晃站起来,步履蹒跚从房里摸出他的吉他,弹来弹去就是一首《红日》。
起初我们苦口婆心地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不醉偏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既然他油盐不进,我们也只好由得他去,那一首《红日》听得我们耳朵起茧。后来看《致青春》的时候,插曲《红日》前奏一起,我和英语哥抱头鼠窜,旧患复发。
就在我们都快忘了曾认识过一位神仙姐姐的时候,平安夜,她悄无声息地来了。有情人的没情人的最怕中国人把什么节日都当情人节来过,没情人的走在路上,身边行人跟玩连连看似的,彻底彰显出自己的孤单,有情人的在商场买满送的活动下,被宣告下周得饿死街头的头条非他莫属。
非姐的咖啡厅结业在即,听闻这大概是最后一个能在这里过的圣诞节,我们呼朋引伴,在咖啡厅里张灯结彩,准备喝个你死我活。咖啡厅里皆是形单影只的人,谁也不嫌弃谁。
酒过半巡,我和英语哥站在门口抽烟,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位提着大包小包,身着厚重羽绒服依然冻得瑟瑟发抖的姑娘。定睛一看,这不是书香姑娘吗?我赶紧推推英语哥,问他,我是不是今天又喝多了,怎么幻觉都出来了?英语哥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狂点头,我觉得我也喝得有点多。
书香姑娘站在门前,雪花落满青丝,面容憔悴,盈盈含泪。一步一步走到不醉面前,郑重其事,仿佛脚系千斤。姑娘哽咽开口:“古有红拂夜奔,今虽不敢自诩红拂,也不敢妄想君比李靖,只求与君长伴,望夜夜安寝,不受相思之苦。”
不醉坐在沙发上,手脚麻木,身体僵硬。一分钟后他站起来,双眼通红,青筋暴起,伸手紧紧抱住姑娘。好一出逆袭啊!英语哥看得目瞪口呆,烟都掉在了地上。这时,新年的钟声响得恰到好处,大家举杯共饮,人人都恭祝二人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