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有太多浮华陷阱,一个行差踏错就是另一番世界,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和大多数人一样,来到这个城市第一个落脚点总是合租房,我合租的房子除了我和小猪之外还有两个女孩。而这一年,除了我和小猪,其他两个房间的女孩儿已经换了好几番。有的是被花花世界迷了心窍,丢了从家乡带来的行李,换上短裙踩上高跟拎着名牌包搬进了靠近口岸的楼房过上了躺着挣钱的日子;也有的是忍不了繁华表象和残酷现实的落差又拎着行李原路返回家乡决定好好过安稳的日子。
三个月前的某天,我和小猪正在打扫客厅卫生,一个刚搬进来不久叫林好的姑娘拎着名牌包回来了。我和小猪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林好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朝房间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我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咬了咬牙像是有话要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她的选择是生活所迫让我们别看不起她之类无意义的话,而我会回答这些都是人生自己的选择,对或错自己判断和承担,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用放在心上,像我回答之前搬走的两个姑娘一样。
我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瞟着林好,林好果然朝我们走了过来。林好从我面前走过在小猪面前停下。
“小猪,你能到我房间来一下吗?我有事儿跟你说。”林好用讨好的口气对小猪说。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林好什么时候跟小猪有过私交,她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单独对小猪说的。我好奇地看着小猪,小猪朝我摇摇头,看来小猪也是一头雾水。
小猪把手中的拖把放在一边擦了擦手。
小猪说:“什么事儿不能在这儿说吗?”
林好朝我瞟了一眼,我继续擦着桌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听见林好说:“还是去我房间说比较好。”
我用余光看见林好朝她房间走去,我扭头看了小猪一眼,小猪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跟着林好进了屋。房门关了起来,我克制着自己想趴门上偷听的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骂自己飘忽不定的道德底线上为何有一条偷听是罪,不然……算了,以我和小猪的交情,这事儿她早晚也会告诉我的。
那天晚上,小猪坐在电脑前上网,我坐在一边假装看着杂志,其实一直用余光看着小猪,她却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我有点儿坐立难安,一会儿起来翻翻书架,一会儿站起来倒杯水,想吸引小猪注意。在我倒第三次水的时候小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憋死你了吧?”小猪问。
我踢了小猪一下:“赶紧说!”
小猪接下来的话让我从沙发上弹射出三米开外。
“真的?!”我惊呼道。
小猪赶紧站起来关紧房门示意我小声,我捂着胸口表情狰狞。
“包养你?谁要包养你?!”我压低声音说道。
“你还记得前几天林好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吗?就是他。”小猪撇了撇嘴说道。
“是他?那林好的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同一个?”我问。
我的脑细胞分裂得不够快,我明显有些发蒙。我定了定神,脑海里浮现出前几天的画面,我和小猪一进门,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泡功夫茶,林好乖巧地坐在一边,看见我们进来,林好和男人耳语了一下,那个男人看了我们两眼,我当时以为林好是跟男人解释我们是合租的室友,现在想起来林好没必要把有钱人请到我们这种合租房喝茶,林好那时候应该就是想“拉皮条”。
“她也太不要脸了!她怎么好意思跟你说这种事?我要找她拼命!”我彻底反应过来之后又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