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言明不管小六的事,但是宋楚涵想得还是颇多,也不知那李家表小姐是个什么人,初次相见便将小六迷得团团转,以后又怎得了?虽说要客观,可心里已经自动将她划到了不太好的行列。
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见见那个姑娘。只是现在那姑娘躲在别院养病,就算是邀请,怕也不能来。
“涵儿。”宋夫人进门,宋楚涵抬头,见是母亲,连忙请安。宋夫人见她蹙眉坐在那里发呆,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还生你弟弟的气?这都好几天了,你这气性也是大,我看他对你嬉皮笑脸,你也是毫不理睬。都是自家人,这是作甚,传出去,怕是会让旁人笑话。”
宋楚涵哼了一声,道:“我看母亲是来给小六做说客的吧?他发脾气的时候怎的就不想想我的心情。”
“四姐,你看你,小心眼了不是?”宋楚瑜从门口探头看宋楚涵,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我的好姐姐,我都搬出帮手了,你还不给面子吗?”
宋楚涵瞪他:“莫要拿母亲压我。”
宋夫人笑言:“你看你这孩子,怎的就是压你,母亲自然希望你们姐弟相亲相爱。”
宋楚瑜蹭到宋楚涵身边,摇晃她的胳膊:“好啦,四姐,你原谅我啦!我这不是年少轻狂吗,一不小心得罪了你,是我错了。如果你觉得不解恨,我现在上院子里,你当着众人打我便是。”
宋楚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就是让我操心。”
宋夫人见二人和好,总算是放下心来:“你们呀,才是让我操心。行了,你们姐弟和好了,我这做母亲的也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事,小六你好生陪着你姐姐。”
“哎。”宋楚瑜笑着答应。
宋夫人出门,姐弟俩坐在一起叙话,宋楚涵自然问起桑柔,宋楚瑜颇为惆怅:“四姐,桑柔很好的。”
宋楚涵冷笑道:“我又未见过她,怎知好与不好。我听说,她似乎是患了传染之病,既然如此,你还是不要去看她比较好,免得传染上。”
宋楚瑜歪头,他根本就不觉得桑柔有病呢,这一定是误传。又想到桑柔与南桂枝也是相识,他深深觉得,桑柔的秘密还真多呢。
“我心里有数的。对了四姐,那廉炜霆该是讲学回来了吧?”他暧昧地笑。
宋楚涵微微脸红,却强撑着:“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回不回来,又与我何干?”
大齐民风颇为开放,不少人家都为女子找了先生,似乎这已经成了风气,如若女子真是胸无点墨,倒是很难融入上层社会,更是很难嫁入好的人家。宋楚涵便被称作当世第一才女,而她的先生,就是骊山书院的廉先生。虽说女子可以将先生请回家教学,但是那惊才绝艳的,却也是难求,廉先生便是这么一位,而他所执教的骊山书院,更是许多人家求而不得的尊贵之处。然而骊山书院总归是不能破格收录女学生,宋楚涵能够请到廉先生单独为她教学,已经是千难万难,也是当世独一份。
至于他们所言的廉炜霆,便是廉先生的独子,算起来,也可被宋楚涵称作一声学兄。
宋楚瑜看四姐口是心非,得意地笑:“哎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咱们姐弟俩呀,其实半斤八两呢!可真是老母猪笑黑乌鸦,五十步笑百步了。”
宋楚涵气结:“你这又是哪里学的话,真是粗俗。”
宋楚瑜嘿嘿地笑,他对宋楚涵眨眼:“你看你,还嫌弃我粗俗。你真应该去拜见一下自己的先生了呀,顺便,呵呵呵,看看廉炜霆。”
宋楚涵摇头不肯:“你哪里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与他,不可能的。”言罢,她脸色冷了下来,“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会儿。”
宋楚瑜又要说什么,却被宋楚涵推出门外。她将门关好倚在门上,样子十分落寞。自她去年上元节拒了他的感情,他便出外游学,如今他终于回来,却不知又是何等光景。宋楚涵心酸,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皇上已经隐隐留下话,她的结局只能是嫁给某一位皇子。如若没有这个倒也罢了,但是他们都知晓还要故意另行嫁娶,可不就是明晃晃地打皇上的脸?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的父亲更不会允许她出这样的差错。廉炜霆与她,早些结束,才是真的对谁都好。
想到这里,宋楚涵微微叹息,她与廉炜霆,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