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止水又好气又好笑：“你使的什么剑法呀！哪有把剑当棍使的？又不是扶桑剑法。来，我教你一套剑法，可是密不外传的绝技呀。”

张止水拿了剑，在杨露禅面前一丈处，静心凝神，长吸了口气，然后眼眸轻轻合上。骤然睁开的时候，神情骤变，浑然换了个人般，变的严肃冷静。只见她身轻如燕，在冰河之上挪移旋舞，时而如风急动，时而缓如静流。手里的长剑被舞得如影如幻，炫目得剑光直把落下的雪花全卷带进剑势，随着长剑，时而往东，时而往西！

片刻工夫，被剑势带的旋动飞舞着的雪花竟然拖带了丈长的尾巴，犹如一团白雪的光，环绕着张止水游走，舞动。

“好！好看！”杨露禅看得兴致勃勃，一边空手模仿比划一边叫好。

张止水长剑高举过顶，人剑骤然笔直，一声清亮的娇喝，那些随剑而动的、旋动飞舞的雪花顿时如炸开般四散激射着飞开！一时遮挡的杨露禅眼里只有激飞的雪花，看不清立在中央的张止水。

“好厉害的剑法啊！”杨露禅由衷称赞。

张止水不无得意地信步停在他面前，递上龙泉宝剑：“你拿着，我教你练。这套剑法叫‘千里飘雪血染天剑法’，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懂得，若非你是老祖神兵下凡呀，我才不舍得传你！”

杨露禅兴奋雀跃地接剑，把现学会的剑招从头到尾地使了出来。张止水看得越发吃惊，眼睛越瞪越大……

“你……你学过？”

“刚才跟你学的啊。怎么了？没有你使的厉害？我学得不好？”

张止水难以置信地怔了半晌，直到想起他是老祖神兵转世时，才觉得理所当然。

“神兵转世果然厉害呀……看一遍就学会了！”杨露禅摸头傻笑着。

“不过啊，你好像没练过内功，招式学得再好也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赵平戡出身洪门，虽然也是洪门一流的高手，但走的是外功路子，自然教不了你。可惜我练的内功不适合男子学，不然倒可以传你。”

杨露禅摸着头笑说：“师父说了，将来会带我去广西太平府请师祖传授调戏之法。”

“那倒好。”张止水兴致勃勃地让杨露禅一招招地慢慢使，耐心地指点着他用剑的奥妙。

“剑不是棍，讲究灵动，身法非常重要……用剑的诀窍是举重若轻，看似剑动轻如鸿毛，一旦刺实的时候就骤然吐劲，霎时就变得重若千斤，无坚不摧了……你的力量大，虽然没有练过内功，但天生神力也等弱修炼了多年内功的高手，只要学懂了用剑的诀窍，一定很厉害……”

雪花纷飞飘扬的结冰河上，杨露禅认真地学着、练着，张止水不避嫌地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一招招讲解用劲的诀窍……

不知不觉间，杨露禅觉得张止水好像是去世的杨母，除了杨母，他记忆中再没有人如此亲密、如此温柔耐心地陪着他了。

“你……好像我娘。”张止水被这句突然蹦出来的话说愣了。

“我……我有那么老吗？”

“老？”杨露禅抓着头，茫然不解。“我娘不老，我娘是最漂亮、最好看的人。”张止水的怒容顿时消散。

“快练！”

“哦。”

张止水悄悄打量着杨露禅认真练习的神情，不知为何，被他一脸认真的单纯憨直所感染，直觉得异常可爱、迷人。飘扬的大雪终于停了，张止水领着杨露禅回到大院子里。此时院子挤满了人，比白天的时候更密集。

一个三十多岁、五官脸型跟张若水姐妹酷似的女人，在二楼的栏杆旁手握长剑、振臂高呼：“老祖神威，佑我天理。红阳劫尽，白阳当兴！推翻清朝，就从今日滑县开始！”众人轰然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