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并没有早早休息,而是开始在网上找房子,直到联系好两家明天去看房,她才上床去睡。
眼睛一合上,这三个月来那些温暖纠结的片段,就又涌进了脑海,横冲直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去漱洗的时候,发现眼角有泪的残痕。
在梦中,还是哭了吗?她用热毛巾敷在脸上,深呼吸,拿下毛巾的时候,对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微笑。
楚晓渔,你要加油,就当做,你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段时光,继续淡定地生活。
到了单位,她对周围那些看笑话的眼神,假装没看见。
只有白芯和张主任是真心关心她的,对她说若是身体还没好,干脆回家休息。
她笑着谢谢他们的好意,却还是留下继续勤奋工作。她要自己养活自己,不能因为感情,就拿工作当儿戏。
中午,和白芯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王姐和另外两个人走在前面,她的笑声那么刺耳夸张:“哎呦,你们是没看见昨天那个精彩场面哦,小楚脸红得跟个猪肝一样,人家莫主任甩都不甩……”
白芯气愤地想冲上前去和王姐理论,楚晓渔摆摆手,把她拉进了路边的小树林里。
“哎这女人怎么这样啊?亏你昨天才送了她五百块钱。”白芯瞪着王姐的背影骂。
楚晓渔的唇边有丝淡淡的冷笑,别说五百,就算她送的是五千,也照样堵不住那张刻薄的嘴。
“你和莫主任昨天……后来怎样了?”白芯小心地问,她追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晕倒的楚晓渔被莫诚抱上车。
楚晓渔不答,只是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恳求:“以后再也不要提我和他的事,也不要为这件事和任何人争执,好吗?”
白芯看着她仍旧血色不足的嘴唇,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好,我再不说。”
可是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白芯却又冲进了无菌室去找楚晓渔,激动地喊:“晓渔,莫主任他……”
正准备倒平板的楚晓渔微微一怔,又继续仔细地用酒精棉擦移液器,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而接下来,背后响起的,是低沉磁性的男声:“晓渔,你快忙完了吗?”
她的手停住,但没有回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他走到她身后。
楚晓渔没有再说话,长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镇定地将剩下的实验流程做完,才仰头看他,轻轻地说一句:“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她知道,他来,是想为她正名解围,挽回面子。
可其实有些东西,她已经想通了,不在乎了。
然而,莫诚很固执,一直守着她不肯走。
最后楚晓渔不得已,在众人猜疑不定的目光中,收拾东西和他一起离开。
路上来往的人,也都是好奇地看着并肩前行的他们。他特意去拉她的手,她却不着痕迹地避开,让他满心怅然。
到了他车旁边,他为她拉开车门,她却没有上去:“我这会儿不回家,要去看房子。”
“你要搬家了?”莫诚诧异地问。
“嗯,马上就要拆了。” 她平静地回答,听不出凄凉,听不出惆怅。
“搬我那去,好不好?我照顾你。”他还是在坚持。
她看着他,笑了笑:“你能照顾我多久呢?一辈子吗?”
莫诚怔住。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飞快地跑上了路边停着的公交车。
“晓渔。”他只来得及叫出她的名字,车已开动……
下班时间的公汽人很多,她被挤得歪来倒去,可是她仍旧找到了一处有吊环的位置,努力站稳。
窗外的他,随着车的行进,逐渐后退成掠过的风景,她只是抿紧了唇,看着前方的路。
如果注定是荒野里的一株杂草,就不要把自己当做温室里的花朵,总是等着别人的照顾,要独自经得起风吹,经得住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