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沈白尘清秀的面容，变得狠巴巴的，口齿也变得异常伶俐，鄢嫣看着他，几乎觉得这是一个陌生人。

后来，鄢嫣几次讲起这次冲突，非要沈白尘给她一个解释，为什么一说到毛泽东，就像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让他激奋得近乎疯狂。

沈白尘笑而不答。

因为当冷静下来之后，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毛泽东的捍卫，已经变成了他责无旁贷的神圣义务？谁挑毛泽东的不是，他就跟谁急。作为偶像，毛泽东的魅力究竟何在？作为榜样，毛泽东到底有多少效仿的可能？

后来鄢嫣自问自答，替他做出了解释：沈白尘，你是一个超级自恋的人，老觉得自己能成就一番伟大事业，只管拣那些登峰造极的人物来顶礼膜拜。毛泽东就是一个登峰造极的神话，可是我猜想，即便是他，在青年时候也不会有你这么自恋吧？

沈白尘乍一听，觉得有点道理，再一想又觉得满不是那么回事。自恋狂是不会崇拜任何人的，崇拜的只有他自己，台湾的李敖就是一个超级自恋狂，出任立法委员都只肯对着自己的照片宣誓。说惺惺相惜，又实在是太搞笑，毛泽东是什么人，用得着你一个80后的小毛头惺惺相惜？

反正不管怎么着，毛泽东这个人作为沈白尘一生的偶像，似乎已是不可改变的。而鄢嫣正在受着他的影响，不知不觉改变着。M8手机的事，说明鄢嫣关注的事情，已经比一般女孩子要有意思得多了，这让沈白尘觉得，他们的爱情中又增添了新的精神内容，在卿卿我我之外。

刚刚分手一天，沈白尘已经开始想念女朋友了。

怀着一种温情的愉悦，他用电壶烧了点开水，给自己泡上一杯铁观音。打开桌上的手提电脑，先连接了无线上网程序，又开启了视屏对话窗口，然后拿出大厚本的外文专业书籍和字典，边看书边等待视屏上的呼唤。

果然不久，铃响了一声，屏幕上出现了鄢嫣可爱的童花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飞吻之后，不约而同笑起来，笑得那么心照不宣。还是鄢嫣沉不住气，在那边做出深深陶醉的表情说：咱们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飞吻，隔着几十公里山路，借助电磁波传递热吻，真是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