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马上过来。”楼梯口，夏若刚结束与监理的电话，有些惊讶地看着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姜乐，“有什么事？”

“对不起，夏老师，俞新语不是有心的。”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在工作中永远精力旺盛的人，现在不会显得那么疲惫。

夏若收起电话，往楼下走去，“你的对不起指什么？”似乎并不期待答案，她继续说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你没必要为她道歉。”慢慢走着，见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突然有些好奇，“你喜欢我什么？”后面的脚步停住了，显得有些局促。

“没有……”他能说出的只有这两个字。

“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过一个人，我的数学老师。”她自顾自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了，只是某一天，突然觉得他讲课的样子很帅，他的声音很好听，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他女朋友。每次上数学课都特别期待，每一天都想离他近一点，甚至还幻想着他的学生叫我师母的情景……”

姜乐知道了她说这番话的意图，显得更加尴尬，可是看着她略带伤感的背影，心情开始起伏：“夏老师，您记不记得在学校演讲的时候……”

“其实那时候，我也能找出一万个喜欢他的理由，不过，到了今时今日，那些都只是回忆，因为时间告诉我，那不是爱情，只是一时的倾慕，或者说迷恋吧……”

“我并不是当时的您。”显然他并不接受她的话，“我知道自己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若摇摇头：“你知道的只是你现在的感觉，就像当时，我也认为自己是真心爱着数学老师的。”姜乐快走了两步，走到她身旁，似乎想反驳，被制止了，“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只是想说，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也不要因为模模糊糊的感情而选错自己要走的路，暑假结束你就大五了，希望你能用理智作出正确的选择。”

见他有些迷惑，并没再说什么，继续往楼下走去，一转身，他们已到达了楼下的大厅，大门外，烈日正炙烤着大地，树叶像蔫了一样，无精打采，玻璃的反射中，她看到了自己，仿佛看到了一片烈日下的树叶，自嘲地笑笑：“再过一个月你就回学校了，本来我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总有一天你会自己醒悟。今天之所以会对你说这些，因为我突然明白，暗恋太辛苦了。”

“夏老师……”姜乐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态面对现在的她，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说工作以外的话题，也是她第一次丢开了“严厉”这个形容词，现在的她，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更像姐姐，“我不会让您为难……”

夏若看着玻璃中的自己，带着感伤：“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我在暗恋魏卓飞，他从没把我当女人看。现在他即将结婚，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所以，你没必要为我抱不平，也没必要小心翼翼，很早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