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奕鑫肯定地点头，虽然没她说得这般文绉绉，但当时他听到的就是这意思，也认为工程中，就是这般的：“夏老师，我知道了，我们是为甲方工作的，所以不必讨好工程队，甚至总包，出钱的才是老大，只要我们和甲方打好关系……”

夏若瞟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如果聘请我们的是总包，就应该闭着眼睛帮他们糊弄甲方？”她的声音冷冷地，清楚地说明她在生气，“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在学校学到的东西。”

“夏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以为做室内设计就没有什么责任，更不要以为我们做的只是表面功夫。”魏卓飞的车子与他们擦肩而过，她急忙低头，“今天的事，错在王明华，即使他与总包存在着某种关系，我们也不能因此退让，有了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是那个肖工有些不高兴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在验收单上签字？没想到你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她低头看着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是吴曼凝的电话，她没有接起，继续说着，“一个工程，无论大小，都需要大家的协作。一根小小的电线管，对我们来说只是签个字；对施工队来说，只是贪图方便；对甲方来说，只要验楼合格，他们也没有责任；但将来，对使用者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起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夏若掐了电话，可三秒后铃声又一次响起，她叹了口气，摁下了通话键。“若若，卓飞是不是在你旁边？”吴曼凝的手捂着电话，带着小女孩般的兴奋，可惜她的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魏卓飞的助理告诉她，他去了恒远，而她知道夏若也去了那里。

“没有，怎么了？”她回答得很平淡，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车子早已消失在了路的尽头，“他的手机应该开着，如果你找他……”

“不是的，先告诉我，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去连城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夏若的回答让吴曼凝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知道自己的婚姻还没成定局，现在能做的就是想法设法让他们误会对方。“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似害羞的女孩般，声音带着扭捏，续而又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你可别笑我，我想给卓飞买一份礼物，可是又不知道买什么，他说你是他最重要的小妹妹，你一定知道他喜欢什么的，快给我点意见。”

“小妹妹”三个字让夏若轻轻咬着下唇，魏卓飞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皮夹？领带？手表？这些她都送过，并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提拉米苏。”她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又重复了一次，“他喜欢Friday的提拉米苏。”

“酒吧的蛋糕？”

“应该是吧，每次去那里，他都会点这款蛋糕。”她知道魏卓飞不喜欢甜食，所以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提拉米苏情有独钟。

吴曼凝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迟疑了一下：“买蛋糕当礼物似乎太……若若，不如这样，今晚我们一起去Friday吃蛋糕，我还是买个皮夹给他当礼物，你觉得好不好？”她记得夏若买过一个男用钱包，而她身边的男人只有魏卓飞一个。

有了新的，势必要换了旧的，想到曾经的一切都会被取代，夏若不禁难过起来：“你们去吧，我今晚有很多工作，再说，你不嫌我这个灯泡碍眼，卓飞也一定会讨厌我的不识相。”即使早就告诉自己，要忘了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但听着好友幸福的声音，她的眼眶还是红了，“不和你说了，我到连城了。”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她就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