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红丽的兴致显然又上来了,她眉飞色舞说:“因为鉴定老爷子的一幅字,我爸爸木小文险些丧命。那是前年吧,邺市拍卖行请我爸爸去现场鉴定老爷子的一幅字,那幅字有好几平方尺,出手就能赚大钱。买方有点疑惑,就把我爸爸请去了,我爸爸一看不是我爷爷的真迹,可买方拿出了我爷爷的某位弟子鉴定是真迹的证明,话说得模棱两可,骗钱呗。而我爸爸执意坚持这是一幅赝品。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就有人蹿到我们家里来了,用刀抵着我爸爸的脖子非要我爸爸承认此赝品是真迹不可,否则挡了他的财路就要了我爸爸的命,幸而我爸爸房间的监控录相开着,才免遭了一场灾祸。后来,我爸爸就开始养藏獒了,一下养了两只,现在又生了几只小的。”
“真是惊心动魄啊!”我情不自禁感叹。
木红丽站起身,两手往腰间一插说:“老爷子如今的名气大,好多人都冒充是他的徒弟,如今靠他吃饭的人不少,鉴定他的字画也不负责任,只要拿了人家的鉴定费就妥了,就胡说八道了,这些人没品呀!”
见她一直站着,我也只好站起身,并收起录音笔。
木红丽没有留我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于是提笔在长桌子上为我写了个“佛”字,并告诉我她写的这个佛字有点模仿山僧大师。
待她盖好章,我欢喜地收起这个“佛”字,毕竟是木月文孙女的真迹呀。
走到门口,木红丽郑重地跟我说:“我爷爷是个很正派的人,你们记者不能瞎写呀。”
我无声地笑起来,接着她的话说:“大凡艺术家在情感方面都很放得开,欧洲有个大画家叫毕加索,一生艳事颇多,据说他每爱一个女人,画风就发生一次深刻的变化,情感是艺术创作的潜在动力呀。”
“什么潜在动力呀,不正经而已。”木红丽拍了拍我的肩膀。
木红丽没有下楼,说她的腿疼,我独自下楼拐上马路,脑子里不停地闪现她的身影和她说过的话,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她的一个“佛”字。可木月文送给我妈妈那幅《秀春图》的真实背景,还是没能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