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又到了眼中,珠栗色的瞳彩里满是喜悦,齐子墨起身接过我的盒子:“让我看看是什么。”
“我……”手上一松,等我反应过来,盒子已经到了齐子墨手里。
“难道是围巾?”齐子墨一边猜测,一边将绸带挑开。
我站在一旁不住干笑:“惊喜,惊喜。”
盒子打开,齐子墨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继续猜测:“看起来不像围巾,难道是窗帘?”说罢看了看阳台的落地窗,“我昨天还在考虑要不要买一幅窗帘。”
我提在嗓子眼的心往下落了落,十七的礼物还真是特殊,居然送我这么居家的东西。
浅蓝色的缎子展开,凝结在齐子墨眉梢眼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呃……”
我心脏抖了抖:
荷叶小领,衣角绣着暗花,腰部缀了些珍珠,又精致又高贵。
居然,是一套女式礼服。
死一般的沉默……
我挣扎着打破了沉默:“送给您……女朋友的,我是说将来的女朋友的。”说罢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齐老师,做人要向前看,虽然您和太太伉俪情深,但是不要因为一个再也回不去的风景错过了前面更美的风景?”
“最美的风景?”齐子墨扬眉,目光锁在我的脸上,食指托起我的下巴,嘴角带了丝玩味的笑意,“在哪里?”
暧昧的空气在我们之间流动,我不安地别过头去:“总会遇到的。”
良久,齐子墨收回手,笑容依旧温和无害:“虽然很意外,但是我很喜欢。”
熬了一个晚上终于把剧本写出来了,顶着黑眼圈开门的时候,发现齐子墨已经整装待发了。我盯着他,眼神里光波信息转化成现代汉语就是:你看我都累成这样了,还忍心让我跑步?
齐子墨不做声,倚着门摊开手里的报纸岿然不动。
发出去的信号被弹了回来,我颓然叹气,恨恨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一同锻炼的大妈已经跟我混得很熟,看到我和齐子墨下楼,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小宋,怎么才下来?”
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我的黑眼圈,诡异一笑:“哎哟,你们年轻人也不知道节制节制。”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侧过头去看齐子墨,他笑着点点头:“您说的是,以后……节制。”
我反应过来,一时间羞愤难当,扯住他的袖子:“话可不能乱说!”
齐子墨挥开我的手,向前走去,回头丢下一句话:“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有碍风化。”
“谁有碍风化啊?”我气不打一处来,追上去,手有拽住了他的袖子,“你跟大妈解释清楚,快点!”
齐子墨忽然站定,我一时没控制住力道,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终于不叫我‘您’了?”齐子墨任凭我拽着袖子,侧着身子看着我。
“唉——”我揉揉鼻子觑着他,“那是敬称,这体现了我对一个学者的深度敬仰。”
他叹了口气,对我笑笑:“我已经很老了,你这个敬称把我叫得更老,往往让我有一种日薄西山的错觉。”
晨光在他的身上罩了一层金色,似乎有光从他的耳垂上透过来,浅浅的黄,有些透明。我瞅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嗯哼!”
我向声源处看了看,十七握着车钥匙,斜着眼睛打量我们,大概病情又有些反复,脸色比昨天我见他的时候还不好。
我松开齐子墨的衣袖,向十七打了个招呼:“早!”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嘴巴,生怕他提起来礼服的事情。
十七越过我看向齐子墨,脸上凝了一层寒霜:“齐老师还真是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