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骄傲还早了点,别忘了我们还差八万了。”滕飞有些黯然。
10万,对于这样一帮在校的大学生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两个月前,老太太家属直言不讳地提出,如果不赔偿,就走司法程序。傅凯极度消沉,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好几天。滕飞宗婷他们,去咨询了律师,得到的结论是,赔偿是必须的,除非傅凯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撞人的不是他。校方出面,与老太太的家属进行了协商,最终的结果,就是傅凯承担老太太60%的医疗以及后续治疗费用。傅凯来自苏北一座偏僻的小城,父母都是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工人,他们辛苦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来。当校方说要通知傅凯家人时,傅凯立刻便红了眼,叫嚷着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惊动家人。
“家里人都指着我上大学出人投地给他们增光了,我没能衣锦还乡,还给他们惹了这么大乱子。我没脸见他们,宁愿去死。”傅凯说。
那段时间,傅凯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了,有一次,滕飞他们几个硬拖他出来吃顿饭,从头到尾,他都眯着一只眼。大家便问他眼睛怎么了,他摇头不语,被问得多了,终于撂一句:“我在试着看一只眼能不能活下去。”
这句话让人一头雾水,但很快,滕飞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这家伙快走火入魔了,兜售人体器官这种事,也能想出来。”滕飞后来说。
“这挺正常,换了我也肯定动这心思。”张国文叹道,“10万块钱,对那些富二代来说,也就场毛毛雨,可搁我们这几个身上,真能把人给逼死。想想还真奇怪,我们这几个人里头,怎么就没个资本家的闺女,地主家小崽子什么的,那样我们就能劫富济贫,帮着傅凯渡过这次难关了。”
“这不是傅凯的难关,是我们大家的。”滕飞忽然重重地道。
所以有人都沉默,盯着他看。好一会儿,徐歌才点头道,“没错。”
“这事儿,我们和傅凯一起扛。”滕飞大声道。
没有人对他的话有异议,但是,怎么扛,却挺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