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蛋、馊蛋、零蛋约我跟贾银玩到很晚,骚蛋让我们上他家坐会儿。去了后,我困了躺沙发上眯瞪,骚蛋要我挪上床,为示清白他睡沙发。
“借我看看。”我走到书架前缓一缓困意,抽出一套《曾国藩》。
“行,记着一定还我,一定。”骚蛋疲劳缺乏蛋白质的铁黑色脸撑圆了白球黑眸。
躺下没一会儿,他喊冷爬到我身边。知道他心怀鬼胎,我早提高警惕,在互相揣度一攻一守时,发现贾银和馊蛋躲被窝里偷偷干上了。我不能容忍,即刻起身准备离开。贾银挺尴尬,又因没尽兴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穿衣服跟我走了。电梯里她塞我七百块钱和《曾国藩》,说骚蛋向我道歉,希望还是朋友。我心有不快,但接了书和钱,分给贾银三百。我这点儿小九九早被大我十几岁的骚蛋看透了。
大风呼呼刮得杨树哗啦啦响,我惦着舟童加快脚步。
“舟童不在家。”推开门已是凌晨五点,郝女士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知道。”
“他跟你说啦?”
“没有,”看着叠放整齐的被褥,我说,“我闻见了。”我哪里知道,不过是早有准备,加上一点心有灵犀。
“你闻见什么啦?”郝女士倒着八字眉。
“闻见他走时的味儿了……”
没管木然立那儿的郝女士,我迅速铺床钻被窝,黑暗中想了三十秒命令自己先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本以为第二天大奔儿头小豆眼会出现在眼前,一脸纯真的笑让我虚惊一场。当睁开眼时,意识又回到现实中。
“舟童和频韦、潘高寿打群架把人扎了。”郝女士失魂落魄地靠着门框,两眼疑云地看我。
晚上,我照旧上班。三四天后,舟童来电话问警察上家找过他没,郝女士想叫他住在装饰美术部后院的小平房,他琢磨半天,决定还是跟潘高寿、频韦等兄弟躲一起。一帮痞子小流氓群宿是何结果可以想象。
至此,我没觉察自己有颗冰凉冷酷的心,任舟童做何选择,仿佛与我没关系。郝女士愁而无奈。我继续住舟童家,只是多了份茫然恍惚。
“贾银,帮我开好房里设备,八点前肯定回来,点名就说我在厕所呢。”我疾步穿衣直奔郝女士说的舟童舅舅家。
一杯茶的工夫,舟童、频韦和一女的进了屋。频韦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跟我贫。
“她怎么来了?”舟童看见我,斜眼问他妈。
“星为什么不能来?”郝女士看到舟童带着陌生女子,有些嗔怒。
趁我上厕所,舟童堵在门口唇红齿白欲索吻,我回赠他厌烦略带嫌弃的凶光。
“你什么意思?还是不是我女朋友?”他手撑门框不让我出去。
“问自己,人你不是都带来了?”我拨开他准备穿衣服走人。舟童脸气得发白。
“怎么了?”他妈迷惑不解地看我俩。
“拿钱!”舟童摊出手,摆出一副流氓相。
“不给!连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拿钱又给那帮人花去?你怎么那么傻?让人当枪使!”郝女士拍案而起,脸色霎时变红。
“你给不给?”
郝女士背对众人面窗而立,片刻,抓起钱包抽出一把钱掷于地上。舟童瞪着他糟乱头发肿眼皮的妈,捡起钱带人离开。
楼下,舟童问我:“干吗去?”
“上班。”我把他拽到一边,“咱们分手吧。”没容他反应,我便转身离去。
“你他妈疯子有病……”舟童变声的喊叫随风追来。
我心中闪过那四天时光,头也没回消失于树下林荫道。
“干吗去啦?你包间都来人了。”“大妈”低声对我说,“我替你开的包间。”
我三下五除二换衣服火速归位。
既然和舟童没了关系就不打算住他家,他父母情绪不好,家中死气沉沉,我装好行李,感觉像回到三四个月前。
“星星,你要走吗?”
“嗯,想今天晚上回家。”我不考虑也不感受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