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大卫花费在此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本应该花费的——当然,比曾经所分配的时间还要多——值得表扬的是,大卫最终成功地解决了“猪”、“食物”、“大卫”和“门”的逻辑性游戏。科莱特愉快地进食,如果说这没有满足它的整个世界,但至少这一刻,它是幸福的。
25 分钟后,大卫身着黑色布鲁斯兄弟牌大衣从房子中走了出来,他边走边看手表,向吉普车走去。前往办公室的漫长旅程开始了。
从前,狗儿们会在外面等待着,直到大卫的车从视线中消失。然后,它们会回到屋中与我相伴,开始“真正”的一天。大多数时候,那意味着它们可以跳进我那破旧的吉普车中,开始一段前往我的办公室的快捷旅程。斯基皮通常会选择副驾驶的位置,因为在那里,它可以通过挡风玻璃观察外面的世界。而伯尼和奇普几乎一坐在车后座便会立即睡去。我会在邓肯甜甜圈小店停车,为自己要一杯不错的咖啡,给它们每个要一张百吉饼。它们是我办公室中的同伴,所以办公室如同家一般温馨。
与动物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从期望状态到做出回应再到行为的改进。宠物们的茁壮成长几乎无一例外地应用了类似的程序。
我和我的动物们演绎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它们被锁在一个我和大卫永远无法再次进入的房间。马儿们似乎知道这些事实。然而我的爱犬们,却需要更长的时间去领会。并不是因为它们不够聪明也不是因为他们意识不到,只因为狗儿们习惯了去相信美好的事物。
大卫最后向狗儿走去,欲向它们道别。但就在这时,畜棚中传来“砰”一声巨响,大卫转过身去。看得出来,他猛然间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马儿们还一直被锁在畜棚。由于和科莱特战斗,他全然忘记了它们。在离开之前,大卫还必须将亚瑟和爱丽丝从畜棚放到牧场,并给它们备足能维持一整天的新鲜草料。
我喜欢我的畜棚。那混合着肥料、新鲜干草以及糖蜜饲料的气味正是活着的味道。夏天,混凝土地面和高高的天花板使畜棚中格外凉爽。冬天,马儿身上的热量和一捆捆木刨花形成的隔热层使得畜棚中格外温暖。马儿在外面的时候,田鼠和鸟儿们会在牲畜棚中的地板上相互争夺剩余的谷物和糖蜜饲料,就像在演绎一场美妙的舞蹈剧。
大卫,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当观察畜棚时,他总是带着几分忧虑。因为畜棚作为相对狭小的空间容纳了太多体型较大的动物。在大卫眼中,这便意味着危险。并不是说哪匹马让大卫受过伤,也许这才是问题的所在——实际行动拥有有形的、可以衡量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可以改善的。而行动则只存在于人的意识中,它可以永远摆脱合理性的关注。
今天,大卫显然忘记了一个有关畜棚的重要事实,即使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畜棚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清洁。
进入畜棚,大卫开始小心翼翼地从临近的草堆上抱些干草,十分谨慎地将其远远地拿在手中以避免与他的黑色大衣有任何轻微碰触。这件大衣,正如他穿在里面的美利奴纯羊毛西装一样,对干草有吸附性。
很快,大卫走出畜棚,将干草通过小牧场的栅栏向马儿们抛过去。之后,他迅速地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在整个过程中弄脏了衣服,然后又走回畜棚。
大卫牵着爱丽丝的缰绳,穿过畜棚后门,慢慢地将它牵到小牧场。爱丽丝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和混合于其中的新鲜干草的味道,极力配合着大卫那生硬的双手。从走出畜棚到爱丽丝开始吃食竟不足三分钟的时间。
大卫松了口气,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我的大个头——亚瑟。我在之前评论马儿们所感受到的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永久性变化时,实际上我心中想着的是亚瑟。
大卫向亚瑟走去,之前的片刻间他曾牵引着爱丽丝的缰绳,这正是大卫的疏忽之处。亚瑟,到现在大卫应该知道了,它就是所谓的“护头马”,它不喜欢自己的脸被触碰——尤其是被人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