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想让情绪再平稳平稳。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胡进问她在哪里。

“在楼下仰望星空呢。”她说。

两分钟之后，胡进就下来了。

“没什么事吧？”伸手摸了她的额头问。

“没有，就是想看看星星，很久都没认真地看过了。”

“这样看着，这满天的星星好像都是你的，是吧？”他笑了。

“夜深了抒个什么情呀。”

他挨着她坐了下来，伸手揽她的肩，她猛地站了起来，她感觉到了异常，然后伸手拉了他一把说：“回家吧。”他愣愣地看着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好像不对劲儿啊？”

“怎么呢？”她朝他怀里靠了靠问。

“不知道……”

这个深夜，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胡进好像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他的情绪似乎很饱满，时不时跳起来够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吹的是许巍的一首歌。水文开始在心里哼唱，后来她跟着他的口哨，唱了起来：

一切就像是电影

比电影还要精彩

如此真实的场景

让我分不出悲喜

这是初次的感觉

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

它击打我的心……

唱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胡进扔掉树叶把后面几句鬼哭狼嚎一般唱了出来：

这是初次的感觉

好像天空般晴朗

只因那利刃般的女人

她穿过我的心

我爱这精彩的世界……

她没有像之前他唱歌时，给他稀稀落落的掌声，而是在踢一块小石头，像小孩子那样追着踢，他追着她。

胡进说：“你看月亮像个盘子。”

她抬起头看了看，飞起一脚将小石头踢着没了踪影。

3

水文在电影院工作。一般来说，夜场电影结束不会超过12点，在此之前她已经收拾好了，和一些散场观众一同到车站。等24路公交车。24路夜班公交，据说已经开行35年了。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过深夜的街道、河流。胡进觉得他爱水文胜于爱他自己，在她面前他像个仆人。他跟她说：“您的仆人胡进。”她笑着说：“我不要仆人，我要英雄。”他的心里就像打破了五味瓶，他本来有机会做英雄的，可他却没有勇气，这成为他的心病，时隐时现。

胡进发现她的包里多了一个喷雾剂，上面有女性防身的字样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买的啊，我的同事都有这样一个哪，以防万一嘛。”他还发现，她经过地道时，她的手伸在包里，不过他并不能确定她握着喷雾剂。

他说：“那个瓶子真漂亮。”她忽然将喷雾剂对准了他，他吓着朝后退了一步。她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还是胆小啊？”

这话，又让他生气了。

4

杜和的剧本依然在继续，他写得不紧不慢，并且还能一边写字一边和人聊天。李可可用瞻仰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用白痴的语气说：“不得了啊，你竟然可以这般啊？”

“要不你也加入我的聊友会？”他哈哈大笑。

“我才不要跟你光逞口舌之能呢……”李可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的聊友差不多都是从他的博客顺藤摸瓜找来的，他的QQ号在那里，并且也不要验证，门户大开，不用敲门就能进来了。他时常写些情感文字，常常被弄到博客首页“示众“，这样一来，很多人愿意和他说话，因为他似乎很有经验，像是情爱训导师。其实，爱情这东西无法训导。

可他乐意听别人讲故事，也不是说这些能丰满他的剧本，至少可以开阔视野。一个女网友说伍佰是她的情人。

“哪个伍佰？”他问。

“还能是哪个伍佰，就唱歌的啊。”她说，“我不大喜欢八卦，也不是记者。”她总能从伍佰的MTV中找到快感，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她发过来一长排没有标点的歌词：

听见你

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

道路是脚步多

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

挥挥洒洒将自然看通透

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

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我会紧紧的将你豪情放在心头

在寒冬时候就回忆你温柔

把开怀填进我的心扉

伤心也是带着微笑的眼泪

数不尽相逢等不完守候……